“沐瑤你在嗎？應子默！”應洛羽焦急喊道。

他伸手向後探去，抓住兩人的手臂。

“我在。”應子默回道。

但應洛羽心中的不安仍未散去——應子默的聲音和語氣，有說不出的怪異。

他試探又喊了聲：“沐瑤？”

“我在這裡。”沐瑤此時出聲回答。

應洛羽：“……”

沉默片刻，應洛羽倏地轉身看向兩人，卻不想應子默和沐瑤已經在他背後死死盯着他，眼神空洞——不是本人。

應洛羽後退的同時，掌中的炎火已經向他們打去，然而“應子默”和“沐瑤”側身躲過，消失在黑霧中。

視線受阻，黑霧裡應洛羽早已分不清方向，兩道幽魂在他身邊飄蕩，他隻管向它們施放炎火。

“應洛羽你醒醒！”

沐瑤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應洛羽倏地停下，他認得這是沐瑤本人的聲音……

接着他聞見一股血腥味，然後便是手心傳來一股溫熱，他擡手一看，竟是幾滴血液……

眼前眩暈，閃光而過，閉眼之後再睜眼，發現應子默和沐瑤分别抓住他的一隻手，急切地看着他，還有應子默正在滴血的手。

四周也沒有黑霧和幽魂。

“發生了什麼？”應洛羽知道是自己出了問題。

應子默轉頭怒視黑鴉，方才在他們将注意力集中在沐乘風身上時，黑鴉挑了意識最不穩定的應洛羽下手。

“我對你們出手了？”

應洛羽見兩人沒回話，知道自己猜對了。

應子默：“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沐乘風歪頭笑了笑，“做了什麼，現在就讓你也感受一下。”

應洛羽方才見到的場景又在眼前重現，他立即将應子默和沐瑤拉到身邊，叮囑他們千萬不要走散。

這次的黑霧蔓延得很快，不一會兒他們便看不見對方。

幽魂在他們身邊飄蕩，應洛羽在三人周圍築起炎牆抵抗，但幽魂仍舊穿過炎牆，攻擊他們。

準确來說，是隻攻擊應洛羽和應子默。

因為躲閃，他們的站位稍稍遠離，沐瑤緊跟着他們，出聲替他們分辨位置。

沐瑤突覺身後有人靠近，還未轉身出手，便被人捂住嘴巴，鎖住雙手。

沐瑤掙紮，聞見這人手中一股草葉的清香，虎口處還有厚繭。

“别出聲。”身後傳來黑鴉的聲音。

沐瑤：“……”

黑鴉：“你猜他們誰會先死？”

“（放開我！）”沐瑤掙紮着努力喊道。

應洛羽和應子默對付着幽魂，發現沐瑤不見後心急如焚，大聲喊着她的名字。

黑鴉低聲在沐瑤身後說道；“你不猜就換我猜猜，是哥哥？”

沐瑤：“！”

黑鴉：“看你反應挺大，應該是不滿意我的猜測，那麼……”

黑鴉望向應洛羽的方向，“就先把弟弟解決了吧。”

黑鴉松開沐瑤，向着應洛羽飛奔而去。

沐瑤驚恐喊道：“不要！”

應洛羽和應子默聞聲看去後，皆慌了臉色。

就連出手的黑鴉也身體一震——他也沒想到，沐瑤能在黑霧中跟上自己的速度，還能這麼精準地站在應洛羽身後，挨下他這一掌。

沐瑤表情痛苦，嘴角滲出黑血，而後張嘴嗆出一口黑血。

應洛羽将她拉至自己身後，擡掌朝黑鴉打去，應子默随即蹲下将她接住。

“沒事的。”應子默神情不動安慰道，替沐瑤擦去嘴邊的黑血，但血源源不斷從沐瑤嘴裡湧出，怎麼擦也擦不幹淨。

應子默聲音逐漸顫抖，一直重複着沒事，像是在安慰沐瑤，其實更多的是告訴自己要冷靜。

沐瑤艱難扯了扯嘴角，搭上應子默的手，“他沒事，你放心，他沒事。”

“别說話，我帶你出去找阿香，她醫術很好的，一定能救你，還有越溪，她也能救你。”應子默将臉埋進她的手裡，感受她微弱的溫度，再也抑制不住哭聲。

“越溪！阿香！”他擡頭呼喊，但黑霧充斥，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沐乘風緩緩站起，身體趔趄，望着躺在地上，半睜着眼睛，漸漸失去活氣的沐瑤，耳邊的聲音倏地變小，隻聽見自己的喘氣聲。

“阿瑤……”他輕聲喚道，随後腦中像是被千萬根針紮一樣，痛喊出聲，周身的黑霧更加密集，迅速在四周沖撞，随後朝着天坑沖擊而上。

因為沐乘風的失控，原先的黑霧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内力包裹着黑霧橫沖直撞——無差别攻擊，連黑鴉都不曾幸免。

“把她給我。”沐乘風威脅應子默。

應子默将沐瑤抱緊，沒有理會，沖應洛羽喊道，“阿瑤情況危險，我們必須馬上出去，有沒有辦法通知越溪？”

沐乘風見應子默無動于衷，怒喝道：“把她給我！”

随後乘着黑霧朝他飛去，四隻幽魂緊随其後。

這時應洛羽發現腳底下有輕微顫動，緊接着仿佛地動山搖，聽見身後有窸窣聲，他猛地轉頭看去。

竟看見天坑内的樹枝正在不斷生長變大，竟逐漸顯現出人形……

應洛羽并未見過越溪的畫骨之術，以為是沐乘風作怪，剛要出手對抗，卻聽見應子默讓他跳上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