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你們怎麼會到這裡?”應子默驚訝看向來人。
趙烨西同阿鎮從密林中跑來,沒等回答應子默的問題,他直接沖到黑鴉面前。
黑鴉上下打量他的裝扮,還有手上的指環。
他語氣輕蔑,“你是三清谷的人?”
趙烨西冷聲道:“看來閣下對三清谷很是熟悉,一下便認得在下的身份。”
其實趙烨西認得黑鴉就是當時在三清谷施法操控他同門自相殘殺的幕後黑手,前幾日更是找到他們的藏身處企圖帶走秦光榭。
若不是要事在身,救人在即,他定不會放過眼前仇敵。
黑鴉沒有回答,朝密林看去,但沒找到心中猜想之人。
“春芷呢,讓她出來!”
趙烨西:“什麼春芷,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黑鴉身上的沙粒還在他身上跳動,覆蓋的面積越來越大,然而他并不着急,反而面帶不屑。
“三清谷什麼時候和沙妖族勾結在一起了,是葛千歲将你們甩了,你們便需要去尋其他庇護了?”
“葛千歲,你說的是哪個葛千歲?”應洛羽聞言上前幾步問道。
黑鴉:“對呀,葛先生當初在夷山可待過挺長時間,說來你們應該都很熟悉才對,怎麼,趙公子沒同你們說起過?”
應洛羽轉頭看了趙烨西一眼後,又盯着黑鴉,側頭輕笑一聲。
“這确實很奇怪,但奇怪的不是趙公子,是你。”他似要将黑鴉看穿,“葛先生當初幾次到夷山小住,對外都是瞞着的,就連府裡也沒有多少人知曉,更何況先生有臉疾,平日裡的半張假面時常更換,可能我們現在見着了都不一定認得,你又是如何知曉得這麼清楚的?”
衆人聞言,皆看向黑鴉,特别是應子默,因他想起葛先生曾說過他的身份特殊,不便招搖,真正識得他的人不過寥寥數幾。
趙烨西也十分震驚,“應二公子,我确實不知道你們同我師父是舊識。”
應洛羽笑着回道:“還得謝謝趙公子趕到,讓我們有了意外之喜”
所謂的意外之喜,便是從黑鴉的話中可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定是和應氏脫不了幹系,先前他要對付應遠,隻認為他是應氏仇敵,而現在看來,極有可能是應氏中人。
黑鴉沒有回應,隻一動不動站着,身上的沙粒逐漸覆上他的臉頰,四周花使和屍兵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除了屍兵被沙層扭斷了脖子,花使皆被卸了手腳。
場面血腥,衆人都緊皺眉頭,咬緊牙關,默默收起武器。
遲映看向遠處的樹上,發現壽川早已不見蹤影。
直至黑鴉被沙粒完全覆蓋,再到憑空消失隻剩一堆沙土,應洛羽面上都十分平靜,似乎料到會如此。
越溪松開箭弦,箭頭射入沐乘風的眼睛時,沐乘風的身影晃動,緊接着便化作一道虛影消散無蹤——他們早已暗中偷梁換柱。
越溪轉身與沐瑤對視上,當下的一刻她卻有些心虛躲開視線,雖然她與沐乘風攤牌,但她實際心裡并不确定沐瑤是不是真的發現沐乘風的身份,她不想介入其中,更害怕沐瑤問起。
趙烨西:“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随我離開!”
阿鎮小跑到越溪身旁,怯怯地看着她,直到越溪先對他微笑說話,他才放松靠近。
他用手比劃着對越溪的擔心,暮林一别後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越溪之前聽應洛羽說起過,阿鎮身體不适隻能讓趙烨西帶他回三清谷,現在看來應該是好轉了。
應子默緊張散了大半,想要将沐瑤再抱起時,腰部和腿部傳來劇痛,一下跪在地上。
阿香連忙将沐瑤扶住,“你也受了傷,先把沐姑娘交給我吧。”
說完,阿香便熟練地将沐瑤抱起,跟上前頭帶路的趙烨西。
衆人出了密林,在快到暮林的地方發現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還有幾匹駿馬,一旁是一男一女背對着他們望向某處,正說着話。
越溪、應洛羽和弘遇一下便識得那女子的背影——如黑鴉所說,春芷真的跟來了。
“前輩!”越溪快步跑近,“您怎麼過來了。”
春芷表情柔弱,微皺眉頭,輕聲細語地回道:“我想着光靠你們,不靠譜,就自己走一趟罷。”
說完,她側頭瞄了一旁的男子一眼,男子戴着半張風絮描金假面,雖看不見下半張臉,但那明澈卻又邪魅的雙眼卻已然奪去他人所有的注意力。
這時應洛羽也走上前,表情掩蓋不住驚喜,“葛先生,真的是你。”
“小羽,好久不見,我差點認不出你了。”葛先生雙眼含笑地看着他,随後向應洛羽身後望去,發現了應子默。
待應子默上前欠身同他打招呼,他未說半句卻牽起應子默的手腕,将手指搭上開始号脈。
應子默和應洛羽面面相觑,以前他們都不曉得葛先生會醫術。
葛先生半垂着眼睛,片刻後才擡眼看向應子默,眼裡是醫者常見的淡然,瞧不出所以然。
“還好,能治,是因為損了心脈,别再吃填補内力的丹藥了,能活這麼久,你也真是命大。”
葛先生毫無預兆的話,讓應家兄弟一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所有人都以為應子默是因為内力受損功力才下降的,沒想到是因為傷了心脈,沒有一人診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