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真身?”越溪一臉茫然。
是啊,她的真身是什麼,暮曉山族人都能看出真身,就連南舟,解了封印之後也恢複胡楊真身,同娘親一樣,唯獨自己……
“越溪的真身不就是胡楊樹嗎,她娘就是胡楊,南舟也是,他們同樣都有治愈之力。”遲映也疑惑了。
葛先生搖頭,“治愈之力可能是來自于夕顔,但暮曉山每一任妖王都有自己獨特的妖力,夕顔是強大的結界,而越溪的,是畫骨之術。”
畫骨之術在場的人基本都見過,一次是在伏妖殿越溪妖力失控,一次是在剛剛離開的葬花閣天坑。
“畫骨之術是暮曉山妖王獨有的妖力,在你之前擁有此妖力的,數不過一隻手,五百年前那場大戰之後的第二任妖王,就是憑畫骨之術才真正穩了暮曉山的地位和安全,而畫骨之術便是因大地之靈生成。”
“是因為造了更多的族人出來守護暮曉山?”越溪聞言忙問道,她現在急切地想知道要如何守住暮曉山。
葛先生頓了下,“這個我們之後再說。”
接着他便解釋了越溪為何能救秦光榭和阿鎮。
應洛羽的熾炎至陽,雖然能替阿鎮維持身體,但阿鎮本身終究是一隻器靈,是沒有實體的,隻是因為在秦光榭的指環中短暫待過,受其影響,才能離開指環(艱難)生存。
器靈是三清谷的獨有秘術,綿延至今,經曆各代谷主,都有些許變化和改進。
就說已故的趙谷主,他自小便有将器靈培養成人族的想法,所以才有了秦光榭的誕生。
“大師兄是我父親創造出來的?”趙烨西臉上露出難以相信之色。
葛先生:“你父親應是想等你回去正式将阿鎮交給你後,才告訴你這個真相。”
趙烨西眼眸抖動,“難道阿鎮也是?”
“你猜的不錯,阿鎮按照計劃,會是第二個秦光榭,可造化弄人,他現在處于一個尴尬的處境當衆。”
秦光榭本不是人族,更嚴謹的來說,他現在算不上是一個真正的人族,更像是一個擁有血肉、擁有情感、吸引器靈的“胚胎”。
“這太荒謬了,我從未聽父親提起過。”趙烨西始終不肯接受葛先生說的話,因為他實在無法接受父親竟然将大師兄視為吸引器靈的工具,這太殘忍了。
“其實對秦光榭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他本就是有了特殊情感的器靈,這也是你父親選中他的理由,否則将他關在暗無天日的指環裡,不出多日他便會靈力殆盡,灰飛煙滅。”葛先生解釋道。
看着趙烨西神色有了變化,他才繼續往下說道:“趙谷主發覺危險後将阿鎮托付給了秦光榭,一是因為隻有秦光榭才能接收阿鎮,而是因為三清谷中唯有他不受黑鴉的控制,這恐怕就是黑鴉襲擊三清谷的主要原因。”
“先不說黑鴉的目的為何,越溪到底需要如何救他們?”阿香忍不住問道。
“其實很簡單,幫助他們合二為一便好。”
“合二為一?”衆人異口同聲,這下都摸不清頭腦了。
“秦光榭自從将阿鎮收入指環中,便是用自己的生命來維持阿鎮的形态,你們隻是從外部助力,内裡還是得靠他,換句話說,你們隻能二選一。”
“不能兩個都救嗎?”趙烨西倏地站起身,驚惶問到,又轉頭看向越溪,“求求你救救他們。”
越溪十分為難,她現在也搞不清楚到底要如何救,不敢給趙烨西虛無的希望,隻能看向葛先生。
“不是她不能救,是她也救不了,就這麼同你說罷,如今最好的辦法,是留下秦光榭的身體,和阿鎮的意識。”葛先生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西兒,你難道沒發現你大師兄心脈微弱、全然沒了求生的意識嗎?”
趙烨西摔坐在椅子上,頹着肩,神情悲痛。
葛先生:“你這不是在救他,你是在折磨他。”
原來,自趙谷主離世,秦光榭便沒了生的希望,他本是趙谷主所造,歸根結底他是器靈,趙谷主是他的主人,主人已逝,契約已斷,從未有器靈會單獨苟活在世。
他撐到現在,不過是想替趙烨西留住阿鎮,如今他似乎感知到能救阿鎮的人來了,便開始慢慢放手。
至于越溪要如何救,阿鎮沒有實軀,秦光榭即将失去魂魄,便是将阿鎮的器靈之力轉移到秦光榭的身軀中,簡單來說,是“以命換命”。
“我也可以嘗試與大師兄重新締結契約,真的不能兩個都救下嗎?”趙烨西依舊不肯放棄。
直到葛先生一句話徹底擊垮他的希望。
“器靈之約本是同生死,西兒,這是你幼時上的第一課。”
不顧衆人在場,趙烨西走到秦光榭榻邊,握住他的手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阿鎮就跟着他,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地陪着。
其他人退回到原來商議的地方,因為大家都想知道黑鴉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弘遇大緻闡述了三清谷的遭遇。
“二公子認為,三清谷中必然有葬花閣想要的東西,但不知為何是趙公子回去的前一天才動手。”
應子默:“葛先生方才說,秦公子不受黑鴉控制,可能是黑鴉襲擊三清谷的真正目的,此話怎講?”
葛先生:“人在謀大事前必然會鏟除自己的軟肋,但你提醒了我,他們下手的時間太過微妙,我原以為黑鴉的目标是秦公子,現在看來,也許是阿鎮。”
遲映:“阿鎮不就是個小屁孩嗎,你看他現在對黑鴉也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别忘了,他是遭受變故才變成這樣的,”沐瑤緩緩說道,“而且,他現在的功力和身法也不容小觑,可想而知若是一切如常,他可能比秦光榭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