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看,蕭舒安也的确不失為一個出色的儲君。
【事情解決,呂玄水帶蕭舒安下山。
“沒想到你連出家人也騙。”
“騙?”蕭舒安眺望遠處村莊,袅袅炊煙一派祥和,“我講的是實話,何來騙這一說?”
“什麼意思,她騙了忘憂大師?”百裡東君感覺腦袋又不夠用了。
“應該是出于好心吧。”玥瑤猜測,心底浮出的答案讓她面色有些蒼白。
【“忘憂的悲是真,你的哀卻是假。”
“但我蕭家受的委屈是真,北離遭受的苦更是真。”擡視呂玄水,蕭舒安肅然道,“什麼是虛情假意?如何又算真情實意?這世間對錯從來都是論迹不論心。”
更何況,她并沒有編造莫須有的罪名。
“江湖人以情義論世間對錯,我便用這二字拿捏他們,很公平。”】
“什麼,她是假裝的!”百裡東君叫起來。
“是你侄女會做的事。”
面對姬若風的白眼,蕭若風也隻能以笑回應。
“這心計……”柳月與幾位師兄弟面面相視,甩開折扇搖起頭,可怕哦!
“原來所謂的念情,是這個意思。”李長生吃驚于蕭舒安的謀算,連他都被騙過去了。
“所以不是挾恩以令江湖,而是挾情。”君玉發出一聲長歎,情義恩仇,江湖之本,“這一招,确實高。”
說完,他又朝天幕一拜,“在下心服口服。”
“君玉兄好像很滿意這位寶公主?”姬若風還是更希望自己的小徒弟坐那個位置。
“有能力的人坐那個位置,是北離之福。況且三師弟剛才不是說了嗎,誰想做皇帝,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君玉潇灑一笑。
【“你父皇那邊該怎麼交代?我可是答應他要看住你的。”呂玄水面上挂着任君處置的妥協,還有對小輩的無底線寵溺。
“不用交代。”
父女相處多年,自然心照不宣。
“我是父皇的女兒,他了解我。若虛與委蛇能讓親者快、仇者痛,繼而平定北離内亂,那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北離大業在即,蕭舒安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陳年舊賬上,但該利用的,她不會手軟。
“用花言巧語達成一箭三雕,這筆買賣我蕭氏有的賺。”
借魔教東征,蕭氏找出隐藏在暗處的爪牙,順帶處理一部分不服管教的江湖勢力,也讓那些伺機而動的朝堂中人能認清自己的身份。
“你确定要坐那個位置?”坐過高位,呂玄水深有體會,“做得好,世人隻認為這是你們蕭家分内之事,做的哪怕有一點不好,群起而憤之。”
“是褒是貶,我蕭舒安照單全收。”】
一時間,衆人好似都成了小醜。
“所以從頭至尾,他們都知道我要攻打北離?”通紅的雙眼和未擦幹的鼻水眼淚,讓葉鼎之看上去既可憐又好笑。
“東征不可避免,蕭氏隻是利用你加快皇權的穩固。”百裡洛陳道。
他老了,隻想平淡安度晚年,可照如今來看,百裡家想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後面鐵定還要牽扯到鎮西侯府,交出兵權不過是第一步。
“你能活下來,是因為你并非東征的主謀。”
“主謀是誰!”
“不可能是皇兄。”蕭若風堅定的雙眸死死盯着葉鼎之。
“誰想讓北離滅亡,誰就是。”謝宣一語道破天機。
【但琅琊王不死,北離這半邊棋就是僵局。
“除去雷夢殺,王叔是朝堂明面上能壓得住葉嘯鷹的唯一人選,也隻有他們都死了,我蕭氏内亂的第一仗才能打起來。”
北離分崩離析,外敵才會掉以輕心。
“你父皇忍得了?”
别看明德帝跟琅琊王早已心生隔閡,但要論對方心底最在乎的是誰,連蕭舒安這些子女都不一定能越過他的親弟弟。
“一百多年都忍過來了,不在乎再多忍這一次。”
這一次,他們蕭氏不會再留有餘地。】
“皇兄……”蕭若風何嘗不是最在意自己這位相依為命的哥哥呢。
“現在不是感慨你跟你哥情分的時候吧?”雷夢殺拽着師弟使勁晃起來,“陛下要統一天下,統一天下啊!”
“我聽到了。”蕭若風被搖得眼暈,“二師兄,你可以停下嗎?”
“還不住手!”李心月拉着雷夢殺的衣領向後扯。
“竟然真打着統一天下的算盤……”
蕭氏這野心,當真不小!
答案被印證,李長生說不出感受,一方面,他希望北離能平定四方,萬民不再受戰亂之苦,可另一方面,他看了看自己的七弟子……
“罷,北離護國人李長生已死,我今世是南宮春水,就安安分分守我的北境吧。”
“統一天下……”葉鼎之定睛望着天幕,這就是帝王權術的真面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