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還是因為别的什麼原因，現在的傅思延還無從得知。

“對。小問題。”言牧對于傅思延此時此刻的複雜心緒還絲毫沒察覺，解決這麼個小問題也不足以讓他産生成就感。

他邊答邊一轉頭，猝不及防的就和傅思延對上了視線。

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傅思延跟自己站的很近，近到他現在能看清對方又長又濃密的睫毛。

傅思延這人雖然臉看起來冷冷的，但眼睛卻意外的溫柔，幹淨清澈的像一汪平靜的湖面，但又藏着很多心緒。毫無疑問，那是一雙非常好看的眼睛，看的言牧心跳都沒由得的漏了一拍。

明明同為男性，但心底還是有股異樣的感覺在蠢蠢欲動。

“一定是錯覺，因為欣賞美好的事物是人類的本性，對，一定是這樣，人人平等，是男是女都一樣，對對對一定是這樣……”言牧在心裡不斷地給自己洗腦。

成功自己說服自己之後，言牧就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點點，和傅思延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那你們繼續上課？我就先走了？”

傅思延點了點頭：“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舉手之勞。”言牧說着轉過身去掃視了一眼底下蠢蠢欲動的學生們，一眼就看見了仿佛憋了一肚子氣的許煜凡，差點就沒控制住表情管理笑出來。他強行繃着臉，對着學生們說：“同學們明天見。”

高二八班全體同學們：“？？？”這個明天見是指？

然而言牧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留下懸念後就潇灑地開門跑路了。

有膽子比較大的學生直接問傅思延：“傅老師，剛才那是……？”

傅思延面不改色地解釋道：“剛才那位是你們這學期的信息技術老師，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明天就可以去上他的課了。”

“真的嗎？！那個大帥哥？！”有個女生太過激動，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傅思延微微皺起了眉。

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的女生讪讪地閉上了嘴，默默以手掩面，不敢直視傅思延。

可能之後三天都不敢直視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跟大家簡單講解一下到半期考前的教學安排。”傅思延把随身攜帶的U盤插到了電腦的USB接口上，打開了一個PPT，“有部分内容暫時先不講，然後……”

剩下的半節課很順利的過去了。

下課鈴一響，傅思延就馬上宣布下課，隻提醒他們晚自習要完成預習作業，随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回了辦公室。

他到的時候言牧正翹着二郎腿等他，見他進來後又默默放下了腿，改成了一個正襟危坐的姿勢。

傅思延：“……”多少有點多此一舉了言老師。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啊。”言牧裝模作樣地關了電腦，站起身來。

“言老師，翹二郎腿不是好習慣。”

言牧：“……”多少管的有點寬了傅老師。

“我知道了。”言牧皮笑肉不笑地說，心說你盡管說反正我不改，“對了傅思……傅老師，開會要帶什麼東西去嗎？”

“你喜歡的話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不用帶上‘老師’這個後綴。”傅思延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淡聲說。

随性慣了的言牧偏偏這個時候較起了真：“那會不會有點不好？畢竟你是前輩。”

“前輩”這個頗具重量的詞聽得傅思延眼皮直跳：“我隻比你大四歲，算不上什麼前輩，把我當普通同事就好了。”

主要是言牧每次叫他“傅老師”的時候，他總是會下意識的覺得言牧是他的學生，還是那種很調皮需要多加看管嚴加管教的問題學生，一時半會兒還真難以适應。

“那好吧。”既然傅思延本人都這樣說了，言牧索性就不裝了，“那傅思延，開會到底要不要帶東西？”

“要帶筆記本和筆。”傅思延說着看了一眼言牧那除了有台電腦其他比他臉都幹淨的辦公桌，“不過你有嗎？”

言牧一臉無辜：“正如你所見，這兩樣東西我都沒有。”

傅思延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而後拉開自己的抽屜，在裡面翻找了一陣，接着就從裡面找出了一本嶄新的筆記本。

随後他又從筆筒裡随便抽了一根黑筆，把黑筆和筆記本一塊兒給了言牧：“這本新的先拿去用吧，等下開完會跟我去圖書館領一些回來。”

言牧伸手接過：“謝謝了，等我領到了還……”

未等他說完，傅思延就直接來了句：“不用還我。”

言牧：“那多不……”好。

傅思延：“還了我也不收。”

言牧郁悶了：“不收就不收，你好歹讓我把話說完吧？”

傅思延雙手環胸，微微歪着頭看着他：“等你客套完會都要開完了。”

言牧服氣了：“……”好，你行，你有理。

“傅思延？言牧？你們還不去開會？”路過的張曉雯本來已經快到門邊了，想了想又還是折回來問。

“就來。”傅思延說着就邁開長腿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過頭等言牧一起：“還不走嗎？言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