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牧的臉上盡是迷茫之色,看着是真的懵掉了。
傅思延努力壓抑着想要上揚的嘴角,盡量用平穩的聲線道:“沒有筆記,隻有會議記錄。”
言牧這才反應過來傅思延大概率是故意的,剛想痛斥一番,但又礙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以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玩意兒一個月檢查一次,又硬是給憋回去了,改口說:“那會議記錄借我抄抄呗?”
周圍都是椅子挪動的聲音,其他老師都已經準備走了,隻要他們倆還坐着。
傅思延這回沒有再使壞,把自己的筆記本遞了過去:“拿好,記得改幾個字,還有下次别睡了。”
言牧接過筆記本,對于傅思延所說的話表示:“前兩個沒問題,不過最後那個我盡量。”
主要是如果每次開會都是那個王主任主持,還都用那種聲音那種語速說話的話,真的很難不睡。
“剛才傅思延還說全場就我一個人在睡,那鬼曉得其他老師是怎麼撐住不睡的,難道真是我個人意志力的問題?應該不至于吧?”言牧有些郁悶的想。
“别愣着了,跟我去圖書館。”就在言牧發呆的間隙,傅思延已經站起來了。
“哦,好。”言牧回過神來,迅速合上筆記本蓋好筆帽,起身跟上了傅思延。
随後他們就一起到圖書館領了些必備的東西,中途言牧又想起來了自己的飯卡還沒個着落,好說歹說的又哄着傅思延帶他到學校信息辦去辦卡。
“辦卡這種事情你可以自己另外再找時間來的。”被言牧連哄帶拖來的信息辦的傅思延半靠在牆邊,表情半分麻木半分無奈,“我還有别的工作要做。”
“我不認路嘛,反正都出來了,順便就一塊兒辦了,你一看就很靠譜,帶上你效率更高。”言牧趴在桌上忙着填表,填了幾項又卡住了:“傅思延你快來看看,這個怎麼填?”
傅思延:“......”
傅思延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是走過去俯下身,看了一眼言牧所指的那一欄:“填否。”
言牧随即就在那一欄勾選了“否”。
負責在信息辦值班的老師坐在電腦前默默的看着這一切:“......”這位填表有困難的帥哥老師,其實有不懂的可以直接問我的,不用那麼客氣。
有了傅思延的幫助,言牧填表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填好的表交給值班的老師:“麻煩你了。”
值班老師單手接過言牧遞過來的表,憋了一陣後實在是憋不住,說了句實話:“沒關系,你沒麻煩我什麼,真正辛苦了的是你旁邊那位。”
“說的也是。”言牧聽完之後覺得非常有道理,于是轉向了傅思延:“辛苦你啦傅思延,改天請你吃飯。”
傅思延:“......”
“給,你的卡,這個月的300元補貼已經打進卡裡了,可以正常使用了,但僅限于學校的食堂和小賣部哦。”值班老師把已經激活好的飯卡給言牧,又伸手往桌面上放着的一張表那一指:“然後在那張表上簽個字就可以了。”
“好的。”言牧研究了一下那張表,随後就在上邊快速地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簽好之後他拿着卡,招呼傅思延說:“走吧,這次真的可以回去了。”
他說着就自己喜滋滋地揣着心愛的飯卡先大步流星地出去了,全然沒發現少了點什麼。
值班的老師剛想提醒說剛才進來時擱在旁邊桌上的那堆筆記本記得帶上,就見傅思延已經先他一步,抱起了被某位拿到飯卡就樂開花而忘的一幹二淨的幾本筆記本,邁開長腿出去了。
值班的老師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心情很是複雜。
他依稀記得上一個拿了卡就跑結果把剛寫好的教案落在桌上的老師似乎也是高二年段的,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位姓李的年輕女老師。
隻不過那位女老師沒有這位言老師那麼幸運——她那時候旁邊沒有跟着個這麼靠譜的傅思延。
接下來的半個上午的工作時間,言牧幾乎都在抄傅思延的會議記錄。
至于為什麼能抄将近半個上午......
“為什麼二十多分鐘的會你能記那麼多東西,你是把他每句話都記下來了嗎?”言牧抄了一些後就覺得手酸——他已經很久沒有手寫過這種東西了,一般要寫什麼都是都是靠打字,現在突然要他一次性寫那麼多字,一時難以适應。
傅思延沒回答他,隻是湊過去看了一下言牧正在抄的那頁,頓時滿頭黑線,最後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過去替他往後翻了幾頁,道出了真相:“你抄的是以前的,這才是剛才記的。”
“什麼?”言牧聞言瞬間石化,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悲憤道:“所以我剛才都白抄了?”
“的确是白抄了。”傅思延用手指點了點紙業的右上角,“你抄之前都不看日期的?”
“這我倒是真的沒注意。”言牧幹巴巴地說,“而且你這本子看着像是嶄新的,我下意識的就以為你也用的新本子。新學期新氣象用新筆記本寫會議記錄也很正常吧?”
“這本的确剛換不久,但你剛才抄的是我暑假期間開的一個教學研讨會的内容,時長三個半小時。”傅思延解釋說。
言牧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還想要最後再掙紮一下:“你看看還能不能挽救一下,我抄的挺辛苦的......”
傅思延淡淡地說:“沒救了。撕了重新抄吧。”
言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