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月夜站起身,她忽然發現自己對母親也存在毒汁一樣的恨意,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打造一個能夠誘騙小鳥的好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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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劇組時粉絲還在等待,虞月夜下車收了一圈的信,圍着她的大多數都是臉頰紅紅的女孩,每個人都殷切地關心着她。
“寶寶一定要健康!”
“椰椰注意身體!我們愛你!”
“老公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能夠來看我,我沒事,下次再見。”
虞月夜接過了一束幾乎全部要蔫掉的捧花,毫不在意地誇贊它的美麗:“謝謝你的花。”
受寵若驚的粉絲快把地闆跺穿,宋疏星亦步亦趨地跟着虞月夜,像想到美好的記憶那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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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隻有短暫的兩個月,在宋疏星回校之前,虞月夜拍完了整部戲,今晚就是最高/潮的部分。
沈照地屠仙門。
在試煉之地為救同門墜入山谷,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萬念俱灰之下堕入魔道,帶着魔族之人重回仙門大開殺戒。
入魔後沈照地的妝容全部往陰暗邪魅風走,眼角紅紅的樣子不顯可怖,無端讓人憐憫。
她的身上也隻挂着黑色紗裙,沒有華麗的首飾,隻有簡單的一根銀簪。
她走入大殿時隻聽四周驚呼一片,原本以為她已經死去的師兄弟們愕然,而她拔下銀簪,它在她手上化為一柄長劍刺向了某人。
被人愛戴贊美着的師兄被長劍釘死在了牆上,面孔上的驚愕還未散開。
“沈照地!你敢殺師兄!你真是瘋了!”
“師兄可是于氏一族最有出息的子弟,你就等着被他們追到天涯海角,死無葬身之地吧!”
“你這個瘋子!”
她看着往日對她隻有厭倦的面孔上紛紛出現了恐懼,拍手輕笑着,利劍飛回了她的手中。
“他不該死,難道是我命該絕嗎?他在試煉之中将我推入谷底,分明存了殺我之意!我并非出身名門望族,難道我的命就比他低賤嗎?”
王侯将相,甯有種乎?
大殿上紛紛擾擾,那些人往日裡看不起她,擠兌她,不願意讓她學習仙術,說她全無天賦,如今又急着為死去的人申冤。
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沈照地不停地揮劍,無盡的鋒芒像浪一樣翻滾着割去,鮮血噴濺了一地。
整個大殿徹底安靜下來。
她坐在屍體之中,嘴角流下一抹鮮血——堕魔之後,她學習了最陰毒的秘法,用她的所有壽命将法術提升到神級。
沈照地不在乎這條命,她隻在乎公道,她的出身并非名門,但這不是她被欺淩羞/辱的理由。
她躺了下去,想象着趕來的上神會如何跳腳大罵,在這個美夢裡惬意地死去了。
“卡!”
殺青之後還有采訪,虞月夜的隻簡單地漱了口,臉上還有血的痕迹,宋疏星恨不得把紙巾空投過去讓她擦擦臉。
虞月夜看着她蹦來蹦去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第二次進組和第一次進組相比起來有什麼不同嗎?這次演繹的角色和之前相比有什麼區别嗎?”
“因為有過第一次的經驗,所以現在能夠更加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夠诠釋好角色。這次的角色比起齊相宜,更加外放,她會以牙還牙地報複傷害過她的人,哪怕是利用自己為代價。這一點我覺得很厲害。”
記者點頭:“那麼這個角色和你有什麼不同嗎?我印象裡,你是說過自己和齊相宜很相似的,那麼這個角色和齊相宜存在着不同,你是怎麼應對的呢?”
“我和沈照地最大的不同,應該是我身邊還存在着對我很重要的人,我還能接收到大家對我的善意和包容。對于這部分不同,我也認真地讀了劇本,和編劇讨論過角色設定……”
采訪結束之後,虞月夜坐上保姆車,經紀人看見宋疏星,還沒開口就被虞月夜堵回去:“我的朋友。”
“很重要的人?”
“不是吧……”
經紀人笑着反問,原本淡定坐着的宋疏星不淡定了,臉上熱得能蒸雞蛋。虞月夜也不辯解,在昏暗的車燈裡悄悄牽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