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林繡生生氣的樣子，倒是比之前彬彬有禮的樣子看起來生動了許多。

他會故意在秦越看過來的時候把頭往另一邊撇，假裝在看風景，會在秦越和别人聊天，哈哈大笑的時候捂着耳朵趴桌上假裝睡覺，就連秦越主動跟他說話，他都立馬埋頭寫寫畫畫，一副我不想搭理的樣子，看的秦越是又好氣又好笑。

一開始對林繡生“好學生”的刻闆印象少了許多。

結果他這還沒高興多久，下午就得觍着臉跟林繡生求和。

“喂——”

“下節課英語聽寫，你給我抄抄呗？”

然後他就看到，林繡生臉上綻放開來的笑臉，帶着揶揄，帶着洋洋得意，嘴角都蕩起了兩個小酒窩，看得他忍不住想用手指戳一戳。

“不行！”斬釘截鐵地拒絕。

又把秦越給氣笑了。

這件事之後，他們兩個關系也好了不少，隻是平時還是免不了小打小鬧。

林繡生骨子裡是個非常活潑，又非常有壞心眼的人，總是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來上這麼一下子。

水杯裡被多加了好幾片的檸檬味泡騰片，上完廁所回來桌子上多出來的一個豬頭小怪物，睡着後被突然踹上那麼一腳直接驚得他從座位上蹦起來——然後被老師叫去後面罰站。

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太多，秦越都不知道林繡生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真的是每天都要被氣上個五六遍，氣得他想揍人。

久而久之，秦越就習慣了。

甚至還會反過來折騰他，把林繡生給氣得不行。

偏偏林繡生又不會說髒話，被氣紅了眼睛，就隻會指着他說：你閉嘴。

後來……

後來，

是他故意去捏林繡生的臉，看他皺眉苦惱。

是他堵着教師們，不讓林繡生去上廁所，看他着急得紅着臉求他。

是他趁着林繡生午睡的時候，在他臉頰上輕輕印下的一個吻。

*

第二天秦越是被孫顯明喊了老半天才喊起來的。

孫顯明一邊換衣服一邊沖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怎麼睡得跟個豬一樣，怎麼喊都喊不醒，還滿臉的蕩漾，怕不是做春夢了吧？”

春夢？

秦越摸了摸下巴，有些懷疑，可想到夢裡的内容，就又開始心虛。爬下床對着孫顯明的腦袋瓜子就是一下，“什麼春夢？别學會了一個詞就卵用啊。”

孫顯明平白挨了一下，換好衣服就要跟他單挑，又被張棟攔在半路。

張棟：“快去刷牙洗臉，小心早自習遲到。”

最近天越來越冷，早自習遲到的人也越來越多，以至于李長平每天都要來班上巡邏，逮到就站門口罰站，賊丢人。

周康康全都收拾好了，坐在凳子上等他們。

他看起來特别乖，一張小臉又白又嫩，看着跟初中生似的，“孫顯明你快點，今天早上我想吃馄饨，去遲了又要沒了。”

被這樣熱鬧的氛圍感染，秦越也短暫忘記了夢裡的事情，穿上衣服就跑過去刷牙洗臉，速度堪稱一絕。

去食堂吃早飯的時候正好撞見姜卓。

姜卓今天倒是沒有和周明海一起，他和大家一樣穿着身藍白校服，可幹幹淨淨的樣子看上去和别人就不是一個畫風的。有點像漫畫裡走出來的角色，并不是特别好看的那一類，卻總是能抓住人們的眼球。

不管男生女生，都不由自主地偷偷往姜卓那邊看，在一旁竊竊私語。

大早上的很多人都還沒完全清醒，秦越也是。雖然之前他ooc沒有被電擊，但被電擊的感覺太過痛苦，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他還是不想挑戰，所以說，表面功夫能做的話，還是盡量做一做吧。

不過說實話，他實在是煩透了姜卓，從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讨厭，打從心裡面厭惡。

看到秦越，姜卓愣了一下，随即就笑着朝他走了過來，問道：“我可以坐你對面嗎？”

本來這個位置是孫顯明的，他和周康康在等馄饨，還沒過來。但周圍那麼多人看着，如果就這麼下姜卓面子的話，說不定又會被電擊，于是他決定委屈一下孫顯明。

“這裡沒人，你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