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林繡生這個時間還在睡覺，并沒有回複。

腦袋還是疼得厲害，神經一突一突的跳得疼，秦越雙眼緊閉，咬緊牙關，用盡渾身力氣才讓自己不至于疼得叫出聲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往前走着，不遠處時不時傳來孫顯明砸吧嘴的聲音，像是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明顯，在不經意間拉長了時間的流逝。

他到底忘了什麼呢？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

想不起來，真的想不起來。

也許是太犟了，又或許是因為一些别的原因，就算疼成這樣，秦越也依舊努力回想着，想要在自己的記憶深處将這些東西全都挖出來。

到底是什麼呢？

……

第二天秦越難得的上課遲到了。

早上孫顯明他們喊了秦越半天，秦越才堪堪從混沌中醒來。他錘了錘自己依舊隐隐作痛的腦袋，讓他們先去教室。

看出秦越身體不舒服，孫顯明他們也沒說什麼，隻是讓秦越有什麼不舒服的發信息告訴他們，他們直接幫他給老師請假。

原本秦越是想着，要不今天直接不去上課了，在宿舍睡一天。可剛閉上眼睛，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林繡生的那張臉。他睜開眼，還是忍着身體的不适從床上爬了下來。

之前下的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些背陽的地方還有沒化幹淨的雪，而原先白白淨淨的雪花，如今也被染得成了髒黑色。非但不會讓人喜愛，反而會讓人看着就覺得髒。

臨近寒假，這幾天氣溫都特别低，最低的時候甚至達到了零下十度，就算穿着再厚的羽絨服都要被凍得渾身冰涼。

大家都說，北方的冷是物理攻擊，而南方的冷，則是魔法攻擊。

特别是他們這種不南不北的地方，夏天熱得要死，冬天也是冷得要死。重點是還沒有暖氣，坐在教室裡的時候也是凍手凍腳，半天下來感覺整個人都快被凍僵了。

秦越到教室的時候第一節課已經過半了，是語文課。老師看到他遲到也沒說什麼，隻是讓他趕快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秦越不着痕迹地往孫顯明那邊看，正好看到他對自己擠眉弄眼，頓時心中也有了數。

也許是晚上沒有睡好，秦越整個人看起來都特别沒有精神，眼睛下面還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坐下來後看了眼林繡生，像是想說些什麼，可最後他也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撇了撇嘴，把試卷從抽屜裡翻了出來。

早上起來後他才發現，夜裡的時候他并沒有把語音發出去，而是發給了自己的語音助手——林繡生的頭像也是綠色的，不仔細看的話是真挺像。

他感覺自己鬧了個大烏龍，雖然說這個烏龍也隻有自己知道，但想想還是怪不好意思的。

但心裡到底還是有一個疑問，如果說，他消息沒有發錯，那麼林繡生在看到這條消息後會回複他嗎？還是會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但這個念頭一旦起來了，就總是消不下去。

那麼晚了，人家肯定都已經睡了啊，誰還會回你信息啊？

那麼晚了，就算看到你信息也不會大晚上的跑出來，神經病啊。

你真是個神經病。秦越心想。

腦袋還是一跳一跳的疼，夢裡的一切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一樣，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回放。他側目看着林繡生，一手撐着下巴，一手轉着筆，講台上老師講了什麼他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眼裡心裡，全都是林繡生。

這樣的注視，想忽略都很難。

林繡生感覺耳朵有些發燙，頭也不轉地戳了戳秦越，小聲問道：“看什麼呢？不好好聽課。”

轉着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秦越下意識地回道：“在看你呢。”

秦越本來沒想這麼說的，但嘴巴比腦子快，就這麼直接說了出來。看着林繡生愈發通紅的耳朵，他無聲勾了勾唇：“好看，當然要多看看。”

秦越發誓，他以前絕對沒有這樣油嘴滑舌，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的，一看到林繡生就忍不住想調侃他。

他喜歡看林繡生因為羞惱而紅了的耳朵，喜歡看林繡生因為惱怒而瞪大的眼睛，喜歡看林繡生因為生氣和自己拌嘴。

他還喜歡……

喜歡。

于是他就看到林繡生就連根部都紅透了耳朵。

紅紅的，看起來特别嫩，讓人想咬一口。

這麼想着，他也這麼做了。

“啊！”

唰的一下，全班人都轉頭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林繡生紅着一張臉站在座位上，低着頭，渾身緊繃，隻有露在外面的耳朵紅得吓人。

他胸膛劇烈起伏，撐在桌上的手用力到微微顫抖，指尖牢牢摳住桌闆，指甲都泛着白。

“對不起。”

他幹巴巴地說完這三個字後又坐了下來，恨恨地瞪了眼秦越，秋水般的眸子裡滿滿的都是羞惱，嘴唇緊抿，可愛得不像話。

惱羞成怒了，秦越心想。

可他仍不知足，在衆人都轉過頭之後又用手輕輕碰了下他的耳尖，一觸即逝，卻不難讓人感受到那幾乎可以說是燙的溫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