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壓抑着的抽氣聲,不難讓秦越發現林繡生的緊張。
“你做什麼?!”林繡生幾乎是慌亂地說出這句話。
秦越沒有回答,隻是看着耳尖上沾着的奇怪水漬,伸手捏住林繡生的耳朵,一本正經地道:“别動,上面有個蟲子。”
不用想就知道林繡生現在身體有多僵硬。
秦越無聲笑着,不緊不慢地揉着他的耳垂,指尖緩緩往上,捏住了沾有水漬的地方,有些可惜地歎了口氣,用指尖輕輕抹去。
“好了。”他道。
林繡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低頭看着試卷,這下不僅是耳朵紅了,就連裸露在外面的脖子都隐隐泛紅。
“謝謝。”
但凡他轉頭看一看就能知道,秦越臉上的笑容和眼底的戲谑有多燦爛。
今日調戲林繡生(1/1)?
又仔細欣賞了一番林繡生的羞惱後,秦越悠悠地歎了口氣,捏了捏眉心,感覺頭痛得就連胃裡都在犯惡心。
老師講的課是一點都聽不進去了,題目也是一點都看不進去,腦袋又漲又痛,甚至比起早上剛起來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想到自己受了這麼大罪才想起來的東西,他心中倏地一疼。
再一次看向林繡生。
恬靜,美好。
還好,現在還來得及,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他難受地趴在桌上,将一隻手伸到桌下,戳了戳林繡生的腿。
林繡生疑惑地轉頭看他,伸手想把他的手拍走,卻被秦越找到機會,反手将他抓住。用力抽了下,沒抽開,再看一眼秦越可憐巴巴的表情,還有眼下明顯的青黑。雖然不知道秦越怎麼了,但林繡生還是心裡一軟,以一個别扭的姿勢讓秦越握着手,沒再動了。
輕輕摩挲着林繡生手心上的薄繭,秦越眼神一暗,更加用力地将他抓住,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頭太疼了,太難受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鈴響,但試卷還沒講完,再加上下一節課還是語文,老師就沒有下課,繼續講,隻留了兩分鐘的時間給大家上廁所。
秦越被鈴聲驚醒,發現自己還緊緊握着林繡生的手,有些慌亂的心又瞬間安定了下來。他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艱難地睜開眼看了眼林繡生,再一次模模糊糊地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腦子裡像是在放幻燈片一樣,一會是夢裡的内容,一會是現實發生的事情,一會又是穿書之前的事情,亂七八糟地交織在一起,像是被死死纏在一起的毛線,怎麼解也解不開。
……
“這都燒到四十度了你們怎麼才送到醫院啊?”醫生開完單子,沒好氣地道。
林繡生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不住地道着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發現的。”
他今天确實感覺秦越的手比平時要熱,但是也沒往發燒這方面想,畢竟認識秦越這麼久,他從來都沒生過病,一直都生龍活虎的。反倒是他,時不時的就要感冒發燒一下,看起來就像個虛弱的病秧子。
想到這他又不禁懊惱起來,責怪自己為什麼這麼粗心。
李長平将單子接走,和林繡生他們打了聲招呼後就去樓下拿藥了,林繡生看着病床上臉色紅得有些不正常的秦越,隻覺心如刀絞。
孫顯明雖然也很擔心,但還是耐心地安慰他:“沒事兒,秦越平時一直都有在鍛煉,身體好着呢,睡一覺就行。”
林繡生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話聽進去,艱難地扯了抹笑,點了點頭。
剛剛第二節語文課的時候,李長平點秦越起來回答問題,林繡生小聲喊了下秦越,可秦越半點反應都沒有,睡得跟頭豬一樣。
見李長平生氣地往這邊走,他一時着急,就用力推了下秦越。結果誰知道秦越趴在邊上,又側着身子牽林繡生的手,結果林繡生就這麼一推,竟然就直接把秦越給推倒了。
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推倒,“啪”的一下,直接摔在地上。
這可把林繡生給吓壞了,以為秦越怎麼了,哭喊着叫救護車。
好在李長平作為班主任還是比較冷靜的,看了下學校距離醫院的距離,便直接開車送秦越去了醫院。孫顯明當時也吓了一跳,怎麼說都要跟着一起過來,李長平本來沒想帶他們兩個過來的,可林繡生緊緊拉着秦越的手,神色驚恐,臉色蒼白,于是到了嘴邊的話最後也還是沒說出來,将林繡生和孫顯明也一起帶了過來。
到醫院後挂了急診,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最後結果是因為肺炎而導緻的發燒,醫生說還好送醫及時,并沒有産生太大的問題,到時讓人松了口氣。
挂上水之後,李長平這才有工夫聯系秦越的家裡人。
俗話說,平時不怎麼生病的人,要是突然病了,就會病的很嚴重。
秦越這麼一病,竟是硬生生地昏迷了三天,就連人看着都瘦了一圈。高燒反反複複,每次以為下去了,結果又會在半夜突然燒起來。
在這期間秦父秦母輪流在醫院看護,林繡生也是直接和班主任請了假,幾乎是二十四小時陪在秦越身邊。秦父秦母讓他不要這樣辛苦,可林繡生根本不聽,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如果他能早點發現秦越狀态不對就好了。
秦父秦母見狀也沒再說什麼,隻是看向林繡生的眼神和之前不太一樣。
林繡生就這樣照顧了秦越整整三天,不僅秦越瘦了一圈,就連林繡生看着似乎也瘦了一圈,整個人看起來都憔悴了很多。
這天,外面又下起了雪,林繡生放下剛買的水果,轉身就看到床上秦越緩緩睜開的眼睛。
他驚喜地跑過去,一陣酸楚突然湧上了心間。
“秦越你——”
“林繡生?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