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驚叫出聲,用手捂住傷口,卻換來更劇烈的疼痛,眼前一黑,差點又暈了過去。
……
秦越現在很急,他迫切地需要一個身體,一個能夠讓他打電話報警,一個能夠讓他去救林繡生的身體。
周清禾綁架了林繡生,想要把他關在廠房裡讓他自生自滅。
林繡生是周清禾的兒子,這也是秦越前不久剛知道的事情。
當年周清禾是被人拐賣到了山村裡,後來又被林有買回家當了老婆。周清禾這樣高傲的人怎麼可能認命,她拼命掙紮着想逃,換來的卻是一頓又一頓的毒打,最後被林有打斷了腿,鎖在柴房裡,侵犯她,逼迫她給自己生兒子。
一年後,林繡生出生了,周清禾趁着林有喝大了的時候偷偷跑了出去。這一跑,就再也沒有回來。
周清禾是周家的小公主,從小嬌生慣養,身體還沒養好就想着報複。她本以為林有和那個不該存在的孩子已經被周家給弄死了,結果卻在十八年後再一次見到了林有,讓她回想起了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絕望。
她恨林有,也恨林繡生,恨到想讓他們去死。
作為一個旁觀者,秦越也不好說誰對誰錯,但是不論怎樣,林繡生都是無辜的,他絕對不能讓林繡生出事。
當他看到林繡生被關在廠房裡的時候,看到他們在他腿上劃下那麼一刀的時候,秦越隻覺得心跳驟停,絕望和恐懼包裹着他,讓他連叫都叫不出聲來。
他瘋狂地用所有自己能想到的惡毒詞語攻擊周清禾,然後在她說讓他自生自滅的時候又痛苦地跪在地上哀求她。
“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林繡生,他也是你的兒子啊……求求你了……”
可周清禾眼中隻有報複的快感,她命令那些人将門鎖死,然後揚長而去。
“不要——!!!”
“啊!!!!”
秦越快要崩潰了。
他圍在林繡生身邊,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跪在地上,無力地大喊大叫,痛苦地以頭搶地,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隻有心裡那種仿佛要撕裂靈魂的痛讓他崩潰地嚎啕大哭。
他瘋了一樣去找所有他認識的人,哀求他們去報警,幫幫林繡生,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看見他,也沒有人能夠聽到他的聲音。
秦越快要絕望了,他怒吼着,咆哮着,用力宣洩着自己的痛苦,然後再重新站起來,擦幹眼淚,去找下一個人。
就在秦越陷入絕望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那個系統。
死去的心髒好像又重新活了回來。
再一次見到冒牌貨的時候,秦越的身體已經開始逐漸崩潰,雙腳已經完全消失,整個人肉眼可見的虛弱。他飄到冒牌貨面前,焦急地喊道:“系統!”
“我知道你在!我也知道你看得到聽得到!你快出來!!”
他大聲吼叫着,眼前陣陣發黑,虛無正在将他緩緩吞噬。
“出來!”
“隻要你能幫我,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就在秦越已經開始絕望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叮”的一聲輕響。
“什麼都可以嗎?”
看着空氣中突然出現的系統,冒牌貨疑惑地問道:“系統你剛剛在說什麼?”
黑紅色的心髒用力收縮,發出強有力的“咚”聲,冒牌貨雙眼發直,就這樣直直地倒了下去。
秦越的身體已經消失了一大半,他用盡所有力氣看向系統,一字一句地道:“什麼,都,可以。”
明明隻是一個沒有五官的心髒,恍惚間秦越卻覺得這個心髒好像在笑。他不知道它在笑什麼,又或許是自己的錯覺。
他怕自己沒說清楚,于是又重複了一遍:“隻要你能幫我,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咚”、“咚”、“咚”
心髒用力收縮着,每收縮一下都會有大量的黑紅色血液從裡面擠出來,滴落在地上。
很快地面上就已經積蓄了一大片散發着濃郁腥味兒的血液,刺激着秦越的嗅覺,讓他惡心得想吐。
心髒輕飄飄地圍着秦越轉了一圈,然後重新飄到秦越面前:“那就,将你的靈魂賣給我吧。”
“靈魂?怎麼賣給你?”
“隻要你和我簽訂契約,等你自然死亡之後,我就會收走你的靈魂。”
“可以。”
“那麼,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黑紅色的心髒緩緩飄到秦越虛無的胸腔之中,那個本該長着一顆心髒的位置。
“咚”、“咚”、“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