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天早上，早早起床的許宓和以往一樣，準點給莊顔打去内線電話，喊她下樓來用餐。

莊顔接了電話，應聲，待許宓将電話挂斷後，從床上坐起身，掀被褥下床，換下身上的睡衣，下樓前往餐廳。

來到餐廳，莊顔同平日裡那樣，安靜地在許宓的身側坐下。

許宓動作溫柔地為莊顔盛了早餐。

她臉上挂着清淺的淡笑，眼中對莊顔的憂慮和關切一覽無餘。

“顔顔，媽媽今日準備去姑姑家看看她，你要不要跟着我一塊去？”許宓小心地問。

聞聲，莊顔用餐的動作一頓。

她神色平靜，波瀾不驚，“都可以。”

反正在家也無事可做。

……雖然她其實并沒什麼興趣。

見莊顔沒有拒絕，許宓長松了口氣。

随即，她笑吟吟地扭頭，看向另一邊靜靜用餐地莊詩書。

“詩詩也跟着一塊去吧。”許宓輕聲道，“姑姑已經好久都沒見到你了，肯定特别想你。”

“不去。”莊詩書毫不猶豫。

“為什麼？”許宓不解。

“莊顔去我就不去。”莊詩書白眼一翻，從椅子上起身，“媽我吃完了，我走了。”

莊詩書說完，轉身就走。

她腳步飛快，一下子就沒了影。

許宓無奈，“這孩子……”

莊詩書離開，許宓将目光重新落回到了莊顔的身上。

“顔顔，待會就我們兩人去姑姑家了哦。”

“嗯。”

莊顔應聲罷，許宓起身，離開餐廳，掏出手機去給姑姑，也就是阮如湘打電話。

電話在響了幾聲後，這才被接通。

許宓先一步開口，“喂，如湘，今天在家嗎？”

突然接到許宓的電話，阮如湘驚喜不已，“在家，怎麼了？”

許宓溫溫柔柔道，“今天閑着沒事，打算過去看看你，叙叙舊。”

阮如湘登時更為驚喜，“好啊，快來。”

“你今天沒事要忙吧？不會打攪到你吧？”許宓不太放心，特地又問了一句。

“不會不會，怎麼會呢，今天我正好也閑着沒事做，你過來正好。”阮如湘尾音上揚，“你快來，我在家裡等你。”

許宓應了聲好，将電話挂斷。

另一邊，在電話挂斷之後，阮如湘立刻給自己的秘書打去電話，讓秘書将她今日所有的工作行程給推掉。

許宓挂斷電話的同時，莊顔正好用完了早餐。

她用完早餐，許宓正恰拿着手機回到客廳。

“顔顔吃飽了嗎？”

“嗯。”

“我們是現在就去姑姑家，還是待會？”

“都可以。”

俨然沒什麼興趣的回答。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無所謂。

許宓看着莊顔眼下這副失憶後波瀾不驚，好像沒什麼大礙的樣子，再回憶起昨日晚上她在房間裡看到的主治醫生所寫下的醫囑内容，一時間不由感到難過極了。

許宓掩下心中的難受，徐徐道：“那我們在家裡歇息一會，消消食，然後再出發。”

“嗯。”莊顔面無表情道，“我先上樓換鞋。”

“好，你去吧。”

莊顔起身，離開餐廳，乘上電梯回到自己的房間。

站在衣櫥間内，她随意的挑了一雙高跟鞋。

大概是已經穿過一次，她不再像上一次那樣抗拒和抵觸。

穿好鞋，她離開房間下樓，再次回到主廳。

沒想到莊顔的動作竟然這麼快，許宓微愣，意外極了。

許宓望着她素淨的臉，忍不住好奇地問：“待會就要出門了，顔顔不化妝嗎？”

“不畫。”莊顔回。

“……為什麼？”許宓下意識追問。

“不會。”以及沒興趣。

不過二字令許宓一愣。

因為在以前，莊顔向來妝容不離身，幾乎很少有人能看到她素顔的樣子，她怎麼可能會不會呢？

但很快，許宓便反應過來。

“顔顔……是忘了該怎麼化妝了嗎？”許宓試探着問。

“嗯。”

許宓終于沒了聲音。

她望着莊顔平靜的臉，心下難過酸澀，悄悄地咽下眼淚。

她的顔顔，真的太可憐了。

一個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