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宓估摸着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從主廳的沙發上站起了身。
“走吧顔顔,我們出發。”
莊顔安靜地跟着一同起身,跟在許宓的身後。
司機早已備好車,等候在大門外,莊顔跟着許宓離開莊宅,一前一後地上了車。
車門合上,車身緩緩地駛離莊宅偌大的莊園。
車内,許宓出聲問道:“顔顔你還記得姑姑嗎?”
“不記得。”
“那粵粵呢?”
“也不記得。”
許宓聞聲,心疼不已,難掩酸澀地緩緩道:“粵粵特别可愛,你要是見到他,一定會喜歡他的。”
莊顔想不起來誰是粵粵。
但這個雙重疊字的名字,讓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
轎車在寬闊的馬路上疾馳,車窗外的景色飛速掠過,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車身的速度漸漸地緩了下來。
片刻後,轎車緩緩地駛入進一棟豪華的五層别墅的庭院内。
車身駛入,車窗外,一個挽着白色流蘇披肩的中年女性從别墅内走了出來。
她長發披肩,知性優雅,雖然已有些年紀,但臉上那微弱到幾乎壓根看不見的歲月痕迹依舊遮擋不住她的氣質和容貌。
阮如湘笑吟吟地望着車身的方向,等着車身在庭院内停穩。
她的眉眼裡滿是歡欣和期待。
幾分鐘後,車身終于穩當停下。
許宓推開車門下車。
阮如湘立刻擡腳迎上。
“弟妹你可終于來了——”
阮如湘笑盈盈地開口,眉眼彎彎,笑容滿面。
但下一秒,她的笑容很快便淡了下來。
因為她看到莊顔從車門的另一邊,也跟着許宓一塊下了車。
阮如湘的笑容淡了下去,隻聽她笑着問:“詩詩呢,怎麼不帶詩詩過來?”
許宓歎了口氣,應:“我問過了,詩詩說不來。”
阮如湘恍然,随即淡淡回道:“既然詩詩不來,那以後你一個人過來就行了。”
阮如湘說得輕描淡寫,好像不過隻是随口一句,所以許宓并未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但莊顔聽出來了。
對方并不高興見到自己的出現。
她不喜歡她。
她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說在預料之中。
自從她從醫院裡醒來之後,對她表現出好感,并且歡迎她的人,一直到現在,除了許宓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許宓遲鈍,未聽出阮如湘的弦外之音,甚至還笑容滿面地沖另一邊的莊顔招了招手,示意莊顔過來同阮如湘打招呼。
“顔顔快來,和姑姑打招呼。”許宓招呼道。
莊顔從容冷靜地踏步上前。
她知道對方并不喜歡自己。
但她神色平靜,臉上未表露出分毫。
她邁腿走上前,來到許宓的身邊,禮貌得體地對着阮如湘喊了一聲姑姑。
在莊顔走上前後,阮如湘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什麼。
她這才發現,莊顔的穿衣風格不僅變了,性子也看着似乎也變了不少,甚至連她以往一向讨厭的濃妝也沒出現在臉上,一張臉素淨又寡淡。
阮如湘蹙眉,不禁驚詫又疑惑地将莊顔上下打量了一番。
莊顔立在原地,任由她看着,毫無反應。
見阮如湘望着莊顔一臉困惑,許宓主動地為其解釋道:“顔顔從醫院裡醒來之後,就失憶了,什麼也都不記得了。”
“……失憶?”
“是啊,”許宓點頭,幽幽地歎氣,“不僅性情大變,連喜好也全都變了。”
“哦,這樣啊。”阮如湘恍悟。
許宓解釋過後,阮如湘立馬便沒了興趣。
就算失憶了,性情大變,喜好全都變了那又如何?
不喜歡還是不喜歡。
她不可能會喜歡莊顔。
從以往的相處裡,在阮如湘的眼中,莊顔市儈又勢力,庸俗不堪,讓她覺得惡心。
莊顔對莊生序的那些不軌的心思,她早就看出來了。
不,應該說也就隻有她遲鈍的弟妹看不出來了。
一個司機的孩子,身無長處,毫無才幹,成日裡滿腦子隻想着奢侈品和名牌包包的貨色,就這種德行也想嫁給她那才學兼備,優秀到無可挑剔的侄子?
莊顔她也配?
别白日做夢了。
阮如湘嘲弄的想着,冷冷地睨了莊顔一眼後,很快收回視線。
她将目光轉向許宓。
視線落在許宓的身上後,她轉眼又變成了另外一副神情,熱情極了。
“走吧,弟妹,我們先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