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兒跪的幹脆,挪近了些,“阿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岑璠并不想聽他解釋,“我問你,賭多久了?”
“就…就那一次。”
岑璠笑了笑,“你當阿姊真的不知道?如果真的是第一次賭,那些人怎麼會讓你輸,又怎麼可能讓你輸五十兩銀子?”
“那是因為…因為不是我去賭的…”珝兒聲音越說越小。
“什麼叫不是你去賭?”
珝兒見她願意聽,連忙擡了頭,“阿姐不知,其實輸了錢的是婁氏三公子,我隻不過想是幫他去赢回來錢而已……”
“然後呢?你就輸回來了五十兩?”
珝兒撓了撓頭,“那婁公子輸了錢,又不想讓家裡知道,他說我慣來聰明,就想叫我去試試,若是成了,他答應讓我去之後丞相府的詩會呢!”
岑璠簡直要被氣笑了,“他說你聰明,你便信了去?婁氏是什麼人家,若是他家裡人願意讓他賭,能還不了銀錢?”
珝兒聽她說完,眼睛轉悠了兩圈,似是想明白了些,“他家裡人不知道,所以他想找個借口,說是我賭輸了錢,替我還錢?”
岑璠眼睛閉起,歎了口氣,“現在你覺得,你還能去丞相府的雅會?”
珝兒嘴嘟起,“阿姊,我知錯了…”
岑璠捏了捏眉心,“把手伸出來。”
“阿姊…我知道錯了,母親也已經說過我了,那些錢母親那邊會幫忙還上,不用阿姊出。”
岑璠便是更生氣了,渾身顫抖,聲音嚴厲了些,“手伸出來!”
珝兒便是什麼也不說了,癟着嘴伸出手。
岑璠卷了桌上的乳娘的賬本,“我看你就是被黃氏慣壞了。”
說罷,那賬本便敲在了珝兒的手心,珝兒身子往後縮了縮,手卻不敢躲,那響聲清脆,珝兒手心頓時麻了,淚花蹦了出來。
乳娘心疼,“姑娘,小公子畢竟還小,已經知道錯了,你看……”
岑璠手裡拿着賬本,連打十下,須臾後将賬本摔下桌上,“你給我在這裡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進賭場一步。”
珝兒抽噎道:“阿姊,我再也不賭了…”
岑璠扶着額頭,不想再聽,“你先回去吧…”
珝兒抹了眼淚,同她行了一禮離開。
房内靜了下來,乳娘和槿兒看了看彼此,最後還是乳娘先站了出來,“姑娘消消氣,眼下小公子已經知道錯了,那五十兩銀子也不用咱們還,姑娘别氣壞了身子。”
“這五十兩銀子,咱們來還。”
乳娘愣了愣,着急地坐了下來,“姑娘啊,眼下正是咱們需要錢的時候!姑娘錢是多,也不缺這五十兩,可這畢竟是銀子,咱們這些錢留着,多給自己添點嫁妝不好嗎?”
可這件事歸根結底因她而起,若不是她,那些人也不可能為了五十兩堂而皇之拿珝兒一隻手做威脅。
她才是珝兒的姐姐,她也不想欠了黃氏的。
“這錢咱們來還。”岑璠堅持道:“乳娘把錢準備好,明日一早還給那些人,再代我回趟睢陵吧。”
“回睢陵做甚?”
岑璠目光垂下,翻着賬本,掩住情緒,“乳娘不是也說,準備嫁妝還需要錢?咱們剩下的銀子都在慈雲寺裡,其他人去我也不放心。”
乳娘一想覺得有理,點了點頭,見岑璠還生着氣,便帶着槿兒去外面安排回睢陵的事了。
待到兩人走後,岑璠才她站起身,裝了些銀子,環視四周,鎖向妝台。
她走過去,打開妝台上的一隻精美的匣子,匣中隻裝了一隻摔碎過的镯子,不過好在都用金絲纏合了起來。
岑璠将那镯子拿了出來,戴回手上。
*
翌日
直到辰時,昨日那些人還未上門。
岑璠料到了此事,可她知道,賭坊的銀子,還是不該欠,否則之後還會有無窮的麻煩。
岑璠叫墨群拿了銀子,帶着珝兒去賭坊還錢,自己則留在府上,幫乳娘她們收拾好要帶的東西,将兩人送上馬車,目送馬車離開。
今日飯送來的早了些,往常乳娘和槿兒都會陪着岑璠一起吃飯,紫芯沒瞧見人,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紫芯擺了盤,半吞半吐道:“姑娘待會兒可是打算去鋪子,要不...我陪着?”
岑璠看了眼她。
紫芯抿了下嘴,替自己解釋,“我不是想監視你。”
岑璠凝視着她,問道:“你之前是黃家的奴仆?”
“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