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有親人在府上?”
紫芯有些不情願地承認,“沒有。”
她娘若是還活着,她怎麼會來這兒做事?
岑璠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你也吃些東西,一會兒随我出去吧。”
紫芯“哦”了一聲,去竈房吃了點東西,未到午時随岑璠和墨群出門。
本以為這大姑娘是要去大市買東西,誰知竟是停在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前。
墨群察覺到反常,問道:“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紫芯也停住腳步,一時腦子中想過很多可能,吓出一身冷汗。
車内的人掀開車簾,笑道:“沒想到岑姑娘竟還帶了人出來。”
岑璠沒想到竟是楊知聿親自過來,可想到他的話,語氣中帶了些試探,“楊将軍是覺得不可以?”
“自然是可以。”楊知聿看了看兩人,先是對紫芯笑了笑,而後目光落在墨群身上,“這馬車上坐不了那麼多人,閣下身手非凡,想必趕個車,不算難事。”
原來車上的車夫聞言讓出點位置,墨群并未說什麼,上馬車接過車夫手裡的缰繩。
楊知聿似是哼了一聲,放下簾子。
岑璠和紫芯上了馬車,馬車駛動,直向城外而去,
紫芯做過最後悔的決定,便是今天來了興緻,說要陪岑璠出門,她還記得,那日來宣讀聖旨的便是這位楊将軍。
現在這位楊将軍竟然要帶着大姑娘逃婚。
那她還能活嗎?
想到此處,紫芯兒臉色白了幾分。
楊知聿斜睨一眼,“你這小婢女,從前倒是沒怎麼見過,”
岑璠不欲多說,“我身邊的人,楊将軍不認識也正常。”
紫芯愈發慌亂,楊知聿輕笑,“你慌什麼,她這是在救你,她若逃了,你家老爺不會放過你。”
岑璠輕剜了他一眼,似是嫌他話多。
紫芯嘟囔,“她要是真的為了我們好,那就不該逃…”
楊知聿笑而不語,又瞥了眼車外,歎了口氣,“不識好人心啊。”
這話卻并不是朝着紫芯,而是朝着岑璠說的。
岑璠道:“将軍什麼意思,不妨直說。”
楊知聿靠在車壁上,抱怨道:“姑娘信得過這兩個人,卻信不過在下,心寒呐。”
岑璠抿唇,不接他的話。
楊知聿不再逗她,“其實不信我,才是對的。”
岑璠微皺眉,似是不懂他的意思。
楊知聿搖頭,“你這個人做事總是一根筋,不信一個人呢,看什麼便都存有懷疑,一旦信任一個人,卻偏什麼都信。”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信每一個人,是嗎?”
楊知聿收起打趣的話,注視她的眼睛,“是,特别是身邊的人,不該全信。”
“你的意思是,我不該相信紫芯?”
“不止是她,還有很多人。”
此話似是意有所指,岑璠想了許久,也未想明白。
楊知聿道:“在下自覺看人很準,隻是提個醒而已,你那弟弟就不是個可信的人,他去賭坊,有告訴過你這個姐姐嗎?”
這番話戳到岑璠心事,她睫翼微斂,“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楊知聿一聳肩,“你要覺得管用,那當我什麼沒說。”
馬車内誰也沒再搭理誰,陷入僵局。
行了将近一個時辰,紫芯中午沒吃多少,這馬車颠簸,胃裡隻覺得難受。
楊知聿找了個地方,停下來歇整。
岑璠沒下馬車,雖說已快進山,路上沒多少人,她還是該小心些。
隻是沒過一會兒,便聽見後方的車輪辘辘聲。
楊知聿聽到動靜,掀開點簾子,從縫隙裡側頭看了看。
他眼睛微眯,似是警惕,瞟了眼她,而後将簾子遮了個嚴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