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星徊的手還沒斷,龐天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他撞在櫃子上,當即飙了鼻血。穩住身體的間隙,其他兩個奉命毆打展星徊的人也已經被踹倒。其他人看到這情況,也不敢對周明煙動手,隻能眯着。
于是更衣室瞬間安靜下來。龐天氣得發抖,回頭一看,周明煙就站在他背後,冷冷地對他笑。
“這就是你們軍人世家的做派嗎?”
“你打我?你他媽敢打我?!”龐天出離憤怒了。
他萬萬沒想到周明煙敢上來就動手。從來隻有他打人的份,對方永遠不敢動他,畢竟他父親在聯邦調查局,祖父退役前也是聯邦少将,他自己執行任務時也為聯邦流過血,手上的疤就是證明。
真起了争執,他不會吃虧。所以沒人敢惹他。然而周明煙這一拳就是打了,也不可能收回來。一群人噤若寒蟬,隻有地上的展星徊還在嗚咽:“周艦長……”
展星徊居然還敢出聲。龐天想也不想,直接踹了過去。
還沒踹中小姑娘,周明煙踢開他的腿,揪着他的脖子,把他摔在更衣室的空地上。
“起來啊。”周明煙說,“不是很能打嗎?繼續打。”
這女人看着瘦,但力氣大得吓人。而且控制力極強,就連他挨摔的位置都是她計劃好的。龐天關節受挫,一時竟然動彈不得,好容易起了身又被踹倒。
哪怕是想要躺着攻擊,他哪裡發力哪裡就會挨打,對方用的都是巧勁,他根本沒法還手。
……簡直跟噩夢一樣。他連爬都爬不起來,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半圈,周明煙又用腳把他翻回原位。過了一分多鐘他才找到機會站起來,指着周明煙,渾身發抖。
“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周明煙說,“七八個人跑進女更衣室霸淩别人,你想怎麼樣?”
“我這是讓她知難而退。”龐天眼睛瞪得吓人,“她和你一樣,不配加入突破計劃!隻會死讀書的東西,搶人軍功的東西,就不該出現在這!”
——周明煙眯着眼盯了他一會兒,突然有點明白了。
這個龐天,應該已經搞定了今天參與選拔的多數飛行員。縱使家裡有靠山,突破計劃畢竟涉及到聯邦,不可能純靠關系讓他加入。于是他威逼利誘,或者直接恐吓毆打,讓有可能和他競争的人都主動放棄,讓出唯一一個名額。
剛才故意想要激怒周明煙,估計也是在想辦法惹她沖動,好把她趕出遴選儀式。
……不是,這突破計劃到底哪兒好啊?白送她都嫌棄的東西,這家夥卻瘋狗一樣地争。
他這麼想要,那周明煙就得讓他嘗嘗得不到的滋味了。
“配不配,得靠實力說話。”她說,“打人也算你的本事?”
“我們這是無責搏擊。”龐天冷笑,“把她打死,都是她自找的,是她無能!”
“喲呵!這小借口找的。”周明煙也笑了,“展星徊自己知道自己在‘無責搏擊’嗎?你要比無責搏擊,怎麼不找我啊?”
龐天說:“和你有關系?”
“怎麼沒關系?你不是覺得我倆都該滾蛋麼?”周明煙說,“你打赢我,我和展星徊馬上就離開基地不再回來。怎麼樣?”
龐天氣急敗壞:“你有病!你靠偷襲攻擊人,你也好意思說?!”
“别慫啊。”周明煙逐漸陰陽怪氣,“你又不怕偷襲,你肯定藏實力了啊。剛才滿地打滾兒都是專門讓着我呢。”
她在激他。但他打不過周明煙是明擺着的事,雙方都清楚這一點。龐天喘着粗氣轉頭:
“行啊展星徊,咱倆光明正大地比。待會兒選拔有流體艦試飛,咱倆競速。飛不過我,你就給我滾。”
展星徊帶着哭腔喊了一句:“你都把我的手打壞了,我怎麼和你競速?!”
“那你不就是廢物麼?”龐天嗤笑。
“手壞了就讓人家養養,我代表展星徊和你比。”周明煙說。
龐天氣急敗壞:“周明煙,你拿着個假軍功真當自己是天才艦長?”
“我是不是天才,飛一圈不就知道了嗎?”周明煙說,“老規矩,隻要你赢,我和展星徊馬上退出。”
“……展星徊的事和你有雞/毛關系!”
“怕輸就直說,你個小慫屌。”周明煙又樂,“不是想讓我消失嗎?怎麼連淘汰我都不敢啊?”
“他媽的比就比!”龐天咆哮。
話趕話到這兒,他不可能再推脫。他繞開周明煙,氣勢洶洶地走出了更衣室,直奔場地去了。其他跟班也倉皇地逃了出去,展星徊躺在地上哭出來。
“周艦長……你都好幾年沒開過流體艦了……”
“模型機,也就當個普通飛機做做大氣飛行而已。”周明煙說,“我沒時間了,你自己爬起來,把臉洗洗,參加選拔去。”
她也扭頭就跑,但是先去相反的方向,一頭闖進男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