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雲霖,他慣是愛穿那些素色的衣袍,所以現在看起來最狼狽的就是他,連披散的發尾上都挂着塊黃褐色的泥巴。
姜齊一邊笑,一邊走過去幫雲霖把發尾的泥巴拽下來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呀!”
但他又忘了自己才剛從泥堆裡面掏了鞋,所以本是好心幫忙,卻不想把雲霖那一把頭發都糊上了泥。
雲霖:……
姜齊剛剛還是有點想笑,現在直接就是捧腹大笑了。
等他笑夠以後,又找補的想用尚算幹淨的衣袖再幫雲霖擦上一擦,但雲霖也不知是嫌棄還是什麼,竟然罕見的擡起手拒絕了他。
“我真不是故意的,别生氣嘛。”姜齊還當是他惱了。
“沒有。”但雲霖平靜的搖了搖頭,然後手上一個響指,身上便煥然一新了。
姜齊一愣,猛的一拍腦袋,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個凡人身體了。
有靈力,會仙術,哪用得着遭這老罪呀?
虧他還一直苦哈哈的在這泥巴堆裡打滾,大家不會覺得自己腦子有毛病吧?
不過怎麼沒有人提醒他呢?
姜齊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又望了望面前的雲霖,最終還是又拍了拍腦袋,認命的哀歎:算了就當他是傻的吧!
雲霖沒發現姜齊的小動作,他的視線偏向了身旁的房屋,說道:“這裡的屋子雖然看着有些破舊,但全然沒有活人生活過的氣息,所以應當是些廢棄了的屋子。”
清川剛巧離一間屋子比較近,聽罷便探身推了推身旁的窗戶,然後隻聽“哐當”一聲,那看起來早已腐朽的木窗便斷裂在了地上。
郎二的好奇心最重,聽見聲響立馬就撲了過去湊熱鬧,他把腦袋從窗框的位置探了進去,上下左右掃視一圈,然後便瞪着雙眼轉過頭來說道:“沒人!”
清川也望了望裡面,“桌椅床凳上都是泥灰,怕是許久都沒住過人了。”
姜齊的視線與雲霖對視,說道:“這麼多屋子都是空的,難道這風陵渡是個無人之城嗎,那我的那一魄在哪兒?”他說着踢了踢地,“總不能在這泥巴堆裡邊吧?”
說到泥巴堆,郎二立馬就來了勁兒。
他早忘了先前說錯話的那一茬,興沖沖的便湊到了姜齊的面前,“少爺,挖地我在行,在這個世界上,要是我郎二刨坑排第二,那就絕沒有小狼敢稱第一的!所以要挖哪兒少爺你盡管說,全都包在我身上就好了!”
郎大也當是真的要刨坑,沒拉着郎二也就算了,竟然也跟着附和了起來:“郎二說的是,少爺,挖坑我倆賊在行,隻要你需要,我倆今日就能給你把這風陵渡挖個底朝天!”
他說完以後,還伸出手掌顯出狼爪原形,像是顯擺。
郎二自然也不甘示弱,也掏出了自己的爪子,和郎大抓來抓去像是在抓虱子。
姜齊:……真是謝謝你們了。
好在雲霖及時出了聲,才沒讓他們倆繼續把這鬧劇演下去。
雲霖說:“城門口的乞讨者不少,且這泥地上的腳印又多又雜,所以城中必然是有人,隻是不聚在此處,咱們飛過去吧。”
地不好走,再在這裡浪費時間,怕是天黑也走不出去。
說完這話,雲霖足尖一點便率先消失在了原地,姜齊立馬緊随其後:“诶等等我呀——”
但他才剛往上一蹦,還沒飛出去呢,卻忽然被什麼東西給拽了下來!
“少爺等等,我和弟弟怎麼辦呀?”
看着一左一右牢牢抓住自己的郎大郎二,姜齊有些莫名其妙,“沒聽見神君大人剛剛說的嗎,咱們飛過去,快點找個安身之地,拉着我幹嘛呀?”
郎大郎二都哭喪着臉,然後異口同聲的說道:“少爺,我們不會呀!”
姜齊這才想起,這倆貨當初在招搖山和那蛇妖纏鬥的時候,連個初級法術都使得費勁。
所以這修成人形,想來也不過是機緣巧合,而關于術法方面的東西,卻都是一竅不通的。
而且除了他們兩個,姜齊又擡眸看了看一旁的清川。
清川雙手交疊立在腹部,即便是身處泥濘之中,也絲毫沒有丢去骨子裡面的禮儀。
姜齊險些忘了她還是個凡人呢,也是沒有法力的。
這樣算下來,就有了三個不能自己走的了,正所謂雙手難帶三人,姜齊覺得自己有些吃力。
不過好在這時梁願主動出聲提了個主意,他說:“阿願可以帶着清川。”
如此便就隻剩下了郎大郎二,以姜齊的本事,帶他二人毫不費力。
所以沖梁願笑着點了點頭後,姜齊便同意了他的提議,“那好,那咱們就走吧!”
然後說完,伸出雙手抓住郎大郎二的衣領子一抖,兩人就頓時顯出了狼身。
姜齊就那麼一左一右的提着兩隻狼的後領子,朝着雲霖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