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齊不敢再和他對視,眼神躲閃,面紅耳熱,找補的說起了正事,“明日我打算和梁願一起去鄒家的礦場裡面看看情況,你那邊進展的怎麼樣?”
提及正事,雲霖總算是松開了姜齊的手臂,姜齊也順勢立馬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端起自己那杯早已涼透了的茶水,一股腦的灌進了嘴裡。
茶水喝的有點猛,略有幾滴順着嘴角滑到了下巴上。
雲霖伸出拇指輕輕地為姜齊擦拭幹淨,才一掃先前陰霾,滿面春光的坐在了姜齊旁邊的位置上,還順道喝了一口先前姜齊為他斟的茶。
“你和梁願?”放下茶盞,雲霖輕聲問道。
若是以前聽見這個消息,他早就已經沉着臉,語氣生硬的對姜齊說“不許”了。
但這次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明确了姜齊的心意,他竟罕見的沒有生氣,隻是淡淡的重複了一遍。
“也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姜齊點了點頭,“會的。”
雲霖接着說到:“鄒氏三人本是孿生兄弟,所以我此行原是想要探查一下你的那一魄具體是在何人身上,可誰知這一番察探下來,我卻意外發現他們的身份竟然皆是作假!”
“根據這城中百姓所說,他們當是從外地遷來的一戶富商,然後我順着這條線索一路追查,雖然确實是有一戶富商從外地遷了來。可這一戶富商卻并非是三兄弟,而是一對并無子嗣的中年夫妻。”
“你是懷疑這三兄弟乃是強盜匪徒之流,先是意外劫了這對夫婦的家産,然後隐姓埋名來了這風陵渡生活?”姜齊有些驚訝。
雲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揣測之事不好定論,若想知道真相,隻需再去他們出發之地打探一番便能一目了然。既然明日你要去礦場裡面打探消息,那我再跑一趟,去查個清楚明白就好了。”
絮絮叨叨又說了許多有的沒的,等回過了神來的時候,天空染了墨,屋裡沒有點燈。
姜齊和雲霖兩人已經莫名其妙的和衣躺到了床榻上。
“天什麼時候黑的?”姜齊雙手交疊在腹部,眼神空空的望着床頂。
“不知。”雲霖偏頭,含情脈脈的望着姜齊的側臉。
姜齊一時不知如何回話,隻好閉着嘴靜了下來。
他不說話,雲霖自然也沒有再開口,隻那麼靜默安靜的看着夜色裡的那道虛影。
又隔了許久,久到姜齊貌似都打了個小盹以後,寂靜的房間裡才又響起了姜齊略帶沙啞的聲音。
“雲霖,你睡着了嗎?”
雲霖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睡過,就這樣看着姜齊到了半夜,他的聲音清朗而溫潤,“沒有。”
睡得太久,身上隐約有些發麻,姜齊總算是屈膝翻身,側躺着對上了雲霖的眼。
那雙眼中的點點藍光在夜色中透着一絲斑斓而絢麗的色彩,不太明顯,但卻格外的勾人。
姜齊擡起手不由自主的撫了上去,摩挲了雲霖的臉頰片刻,直至感覺到雲霖明顯加重了的呼吸聲,才狀似回神般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搞什麼呀!怎麼弄的自己像個色魔一樣!
懊惱的姜齊有些心虛的清了清嗓子,然後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雲霖,先前在昭陵,你明明說過隻要我出事,就立馬會趕回來,但是為何最後……會回來的那麼遲呢?”
姜齊知道他肯定不是故意回來的那麼晚的,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絆住了他。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事情能在那個時候,牽絆住天授神籍的寒清神君呢?
雲霖沒有立馬回答姜齊的問題,而是擡起手順着他的眉眼一直撫摸到下颚,然後伸出拇指按壓在了姜齊的嘴唇上。
“奡滄和梁願沒和你說過什麼嗎?”
“說了又如何?旁人所言我不信,我隻聽你說。”姜齊忽然惡趣味的舔了舔唇邊的指尖。
不出意料,耳邊響起一陣抽氣聲。
姜齊略帶得意的勾了勾唇,卻不想下一瞬就被對方整個的攏進了懷中。
雲霖的懷抱火熱而滾燙,衣料摩挲間,姜齊又聞到了那股獨屬于他的清香味,冷冽中染了惑人的魅。
姜齊有些怯了。
他喉結滑動,咽下一口唾液,掙紮着想要避開這懷抱。
但雲霖卻是牢牢的禁锢着他,不給他一絲一毫逃跑的機會。
撩撥人的是他,想要逃走的也是他,世上哪有這種好事,什麼便宜都叫他給占盡。
姜齊垂首在雲霖的胸膛,語氣裡多了幾分難掩的委屈,“雲霖……”
“嗯。”雲霖的尾音拖的極長,聲音裡含了幾分難掩的啞,因為離得太近,姜齊甚至能感覺到他胸腔裡傳來的片刻共振。
姜齊又不說話了,因為胸腔裡的鼓聲震的他幾近耳鳴。
但雲霖此刻卻忽然牽起了姜齊的手,捏着他的食指慢慢的抵在了自己額間,“你探。”
探?探什麼?
姜齊在一瞬的迷茫後反應過來,雲霖這是想讓自己探查他的識海,了解他的身體情況。
先前在風陵渡的時候,姜齊就曾多次下意識的探查雲霖的身體,但是奈何那個時候的他身體孱弱,靈力不濟,所以一直也就沒探出過什麼東西來。
沒想到雲霖竟還記得這一茬……
姜齊眸光微動,心思百轉也不過一瞬,回過神來便望着雲霖的眼睛,輕聲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