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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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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倉房,早已被改成臨時的刑房,這幾日已經将刑具上齊。刑具都還是新的,聞不見一絲血腥。

張福沅敲敲刑房案桌:“大掌櫃,這批藥材的供主是誰,你還不說嗎?”

大掌櫃努力撐開眼皮,露出半個渾濁發黃、疲憊至極的眼珠,不卑不亢道:

“我千金坊立世幾百年,靠的是信譽,既然答應貨主不透露來源,那我便是死也不會說。”

張福沅笑:“那我來說說。”

他将案上壓紙的鎮尺挪開,取出下面的三張文書,緩緩開口:

“貴坊雖立世百年,但卻是近二十年才逐步膨脹起來的,你們吞并布、茶、酒、鹽、馬莊、首飾行行當當。

甚至,還把最大的賭坊和青樓開在了天子腳下,可偏偏這些生意,還都是袁朔安任職戶部侍郎時審批準許的。”

大掌櫃困得睜不開眼,咬破自己的舌也要保持那股儒雅的風度:

“隻能說,我們千金坊積累百年,終于熬出頭了。我們按規矩辦事,開張财稅上報戶部侍郎,至于戶部侍郎是姓袁姓黃,都不影響我們要做的生意和時運。”

張福沅冷笑,這話倒是把兩家關系撇的幹淨。

他繞過案桌,走上前去,“唰”地一下将第一張文書展在掌櫃眼前:

“這張是當年被你們搞跨的同行,供詞都在這,袁侍郎以安全隐患、地租價格等各種理由将他們逼停關業,你還敢說你們沒有夥同?”

“袁侍郎勞神耗力整頓商賈,盡職盡責查處害群之馬,才讓京城商業有今日之清廉繁華,我們千金坊的确是沾了光,但絕不存在夥同一說。”

張福沅并不意外,袁朔安當年撰寫的查處文書很是詳實合規,即便時隔二十年,找到當年被袁家打垮的商賈,他們也無法自證清白。

張福沅将第二份文書抽出來,擺在大掌櫃眼前:

“這是貴坊家主近三年接觸袁侍郎的時間地點,千金坊茶樓二十三次、攜禮登門五次、同遊白雲山兩次,這頻率恐怕有點暧昧吧。”

大掌櫃大笑了一聲,臉上褶皺叢生:

“禮尚往來,人之常情。何況我千金坊茶樓乃天下第一,不僅袁侍郎,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來,我們家主也時常陪同,張大人可不要冤枉我們。”

屍位素餐幾十年的禦史台,布下的眼線根本敵不過袁家,張福沅也隻能查到兩家明面上的交往,私底下的賄賂和進賬,完全封死找不到半分擊破點。

每樣罪行都隻能查到苗頭,可證據卻都是隔靴搔癢,難以力證,十分棘手。

不過,他前日在複審錦州藥材撥款案時,逼問錦州知縣邱望山,倒有了一個意外之喜。

張福沅将最後一張文書扯出來,擺到大掌櫃眼前。

大掌櫃人到中年,兩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此時精神已經非常虛弱。

再加上前面跟張福沅周旋要保證滴水不漏,幾近耗盡他的氣力,此時遇驚,臉色驟然變得慘白愠怒。

張福沅笑:“原來大掌櫃跟戶部侍郎是血親,我記得千金坊最忌諱掌櫃出生官家,怎麼,你家主不知道你的身份?”

大掌櫃是老姜,隻一瞬就恢複如常,淡定道:

“我生于金州淮縣,長于金州淮縣,蒙家主信任才從偏隅之地來到京城做生意,什麼跟戶部侍郎是血親,我做夢都不敢想。”

張福沅暗歎,不虧是能混成天下第一坊大掌櫃的人,确實不是邱望山那等一刺激就自亂陣腳的人能比得上的。

不過,這等缜密的言行作風,跟袁家簡直如出一轍。

前日複審錦州知縣邱望山時,他再次看了一遍他的親友關系。

邱望山的女婿有一摯友,這摯友是陳書旸的幕僚,當初他質問邱望山是否對陳書旸行賄,就是因為這條關系。

是以,此次複審他又詳問了一遍這個女婿的生平。

邱望山這個女婿,名叫王治,也是生于金州淮縣,與大掌櫃同出一地。

邱望山是個碎嘴,挨了打,該說的不該說的都一股腦的吐,扯着扯着就扯到淮縣四十年前一樁舊聞。

當時袁家家主,也就是袁朔安他父親袁乾來淮縣辦差,帶回了縣城中姿色絕佳的采茶女。

但過了一年,采茶女挺着大肚子獨自回來,俨然一副枯槁色衰的模樣,在臨盆當夜難産而死,生下了個男孩兒孤苦伶仃地長大。

這男孩兒少年時,曾在邱望山女婿王治家中做過雜役,王治當時尚且五歲,在書香浸染中長大,心地善良,聽了風言風語後對這個大哥哥生了同情,就偷偷教他讀書寫字。

這麼過了六年,在王治十一、二歲時,已經長成青年的男孩突然消失。

又一晃二十多年,王治才偶然得知,當初他教的雜役,竟已成天下第一商千金坊的大掌櫃。

邱望山連連唏噓物是人非,又為自己的罪行開解一番,說人都往高處走,他也不想落後,才生了行賄之念,求張福沅減罪。

張福沅得了關鍵線索,不想再罵邱望山無恥,立刻停止審問,遣人去淮縣求證。

袁家恐怕也沒想到,有人在犄角旮旯追查這麼個陳年舊事,所以線索很易得。

遣去的人從大掌櫃幼時鄰居家中得知,當年帶走這男孩的正是袁家人,男孩在袁家私養了幾年,後來以普通人身份進入千金坊,一路做成了掌櫃。

他猜測,袁家早就生了将千金坊私吞之心,才會派這麼個間諜進去。

不過,這些隻能當把柄,卻不能當袁家罪證,他要做的是利用這些把柄逼問大掌櫃。

張福沅居高臨下看着被綁在椅子上的大掌櫃,靜默片刻,寂聲吐了一個名字:“王治。”

大掌櫃半耷拉的眼皮猛然一跳,身子僵住了。

張福沅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頭——看來他找的題眼沒錯,像他們這樣的寒門,一生最難忘的當屬雪中送炭。

“你出生卑微,卻一身儒雅氣度,這恐怕皆因王治。”

大掌櫃進千金坊時二十二歲,那進袁府差不多就是十七八歲,此時心性氣質已定,決計不可能再養成這樣渾然天成的怡然風度。

大掌櫃手腳都被束在椅腿上,沉着臉一言不發。

張福沅彎腰,湊到大掌櫃面前,盯着他的眼,笑道:“我請王治來京,後日人就到了,你們是想在刑房見,還是想去你千金坊茶樓見?”

大掌櫃的眼越瞪越大,聽到最後,他手腳扳動鐵鐐叮當,顯然是戳到他的逆鱗了:“你想怎樣!”

“我要你說實話!第一,我要千金坊的真實賬本和袁家的每筆賄賂。

第二,我要袁侍郎當年利用職權打壓商賈,與千金坊合謀的證據。

第三,我要此次拍賣藥材的貨主姓名和聯絡方式。”

這三樣罪疊加錦州藥材撥款案,至少能治袁家滿門流放之罪了。

張福沅捏緊大掌櫃的肩峰,聲音陡然提高:

“大掌櫃,我問你的每一個問題,我很清楚你知道,所以你要麼别張口,要張口就說真話。否則,這些刑具我讓你和王治統統過一輪。

想好了嗎,大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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