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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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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剛松了口氣,看向張福沅,想要他松手,卻見他白淨的耳根已經紅透了,剛剛退燒的眼又帶着無奈和寵溺的笑容——

和上次她主動撲到她胸膛,張福沅的表情一樣……不,是變本加厲。

秦越稍微側目,這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手覆在了張福沅手上。

而她剛才之所以沒發現,是因為張福沅的手實在太涼,和這玄鐵的匣子一般冰寒硌骨。

雖然不合時宜,秦越卻想到她第一次見張福沅時,隻是用挑逗的眼神看了張福沅一眼,他便十分排斥而嫌棄道:“姑娘自重,卑職不是戲子。”

秦越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緊張的身子也松弛了下來,手移了位置,一把将匣子搶回來藏在袖子裡,故意問道:“張大人,你沒事吧。”

張福沅如夢初醒一般,慌張地收了胳膊,也将手藏在袍袖中,斂眸:“沒事,沒事。”

說着,他又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又鎖眉看着秦越:“羅刹堂?”

秦越剛解凍的心又在刹那間凝成寒冰,連眼神都忍不住帶了一分涼意。

她并未立刻接話,不動聲色看了一眼張福沅,見他面露迷茫和好奇,便猜張福沅的恐怕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秦越笑得自然:“和鬥雞鬥蟋蟀一樣的地方,我買來解悶的。”

張福沅聽完,并未解眉,隻是看向她藏匣子的衣袖,憂色漸起:

“這個蟲子不像中原之物,外面這個匣子也不同尋常……”

謊言像是一層薄紙,隻要張福沅的手指再往前一點,就能戳破。

可他卻選擇忽視一切異常,為眼前的女子找好萬全的理由:

“京城向來不缺稀奇玩物,這倒也沒什麼。”

張福沅的視線離開秦越的袖口,落到秦越的臉上時,慌愣了一秒,連忙展開眉對她笑:

“不用擔心,你想玩就玩吧,回去的時候讓何蓮看着點,别自己傻乎乎用手去抓。”

似是怕她不聽話,他又補了一句威懾力大的話:“這種帶紅刺勾的蟲,一般有毒,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帷帽下,秦越的眼睛像是一片幽暗的灘塗,張福沅每說一句,她的眼變會紅上一分。

秦越仰頭望着面前的男子,所有的謊言都堵在喉嚨口,百爪撓心一般難受。

額上的薄汗終于彙成一滴汗珠,沿着秦越鬓間落下,她的心在此刻達到一個臨界點。

她什麼都看在眼裡,她什麼都知道。

張福沅很信任她,信任到可以自我欺騙,即便偶爾她露出本性,與秦越端重溫和背道而馳,張福沅也是藏不住的喜歡。

張福沅不是袁觀生。

所以……她能不能搏一搏,搏張福沅有那麼兩三分,是喜歡這副皮囊下真正的她,而不是她所扮演的那個角色呢?

如果,她足夠真誠,把一切告訴他,他是不是會理解她的苦處,原諒她的欺騙,會拉她一把,和她一起想出新的破局之法呢?

就趁着,血案還沒發生。

天空很美,巷子也很安靜,一如十日前,适合表白。

秦越心頭是從未有的輕松,她咧開嘴,露出了她的小虎牙:“張福沅,我……”

“張福沅!”

一聲粗重而高亢的聲音從巷口傳來,回蕩在空曠的巷子當中,帶着令人心驚的顫抖。

巷子裡的兩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齊齊望向巷口。

隻見王大海那不顯色的麥色臉此時也褪盡血色,驚恐地瞪大眼睛望向她兩人,而後如離弦的箭一般突然沖了出去,嘶吼緊随而來:

“張福沅,你妹!快出來啊!”

這聲大叫到最後,已經破了音。

秦越耳膜震顫,背脊發涼,不好的預感轟然壓頂。

身邊的男子先是一僵,急急留下一句:“我走一下。”

而後迅疾轉身,往巷口沖了出去,動作幅度很大,往後擺手時,寬大的袍袖打在了秦越的臉上。

秦越慘白的臉立刻多了一道紅棱,火辣辣的疼意讓她猝然驚醒。

她二話不說,緊随張福沅之後奔了出去,又一把将那礙事的帷幕扯掉,卻不小心連同束發的木簪也一同扯落,滿頭青絲翩然而落。

張福沅幾步就沖出了巷口,在望向右前方時,奔跑的步子卻是一頓,以秦越都難以想象近乎瘋狂的高聲去怒吼:“張鳳芸!”

聲音剛落,秦越也沖出了巷口,順着張福沅的視線,穿過數個矮房房頂,她看到了矗立在遠處的佛塔的最高層,一抹紫紅的身影正坐在扶攔上,一手拿着簸箕,另一手從裡面抓一把東西,而後向空中抛灑。

在抛出的那一刻,紫粉的東西被高處的風吹散,而後漫天翩然而落。

年輕的女子就坐在高處,粉色的晚霞鋪在她身後,隐淡皎潔的圓月守護在她旁側,如仙女散花般美得令人窒息,引得許多不明所以的人朝聖一般向佛塔湧去。

秦越在看清張鳳芸手上抛灑的東西的那一刻,明明是睜着的雙眼,卻黑了一瞬——

紫薇花,天哪,紫薇花。

秦越褪都在發軟,捂住差點要驚叫出來的聲音——是袁觀生,是袁觀生幹的。

張鳳芸兩隻手都沒有扶住欄杆,隻有腳腕勾在下面攔柱上穩住身子,可卻随着她用力向外抛灑的動作,一搖一晃,眼看着一不小心便要落下。

由于隔的太遠,張福沅那聲怒吼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他沒作任何停留,紅着眼撥開擋事的人狂奔而去,嘴裡還在不住的叫張鳳芸的名字。

秦越根本已經忘了思考,素來柔弱身子骨卻在此刻爆發了極大的力量,緊緊跟在張福沅身後往前奔。

周圍人越來越多,離那佛塔也越來越近,再跑十幾步,張鳳芸就能聽見哥哥的聲音了。

可就在此時,張福沅卻突然噤了聲,頓住了步子。

“啊她跳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圍堵在佛塔下的人尖叫聲四起,立刻逃命似的四散開來。

那抹紫紅的身影,就那樣一躍而下,“砰”地一聲,仿佛地面都顫了顫。

在嘈雜喧鬧中,秦越似乎聽到了血漿爆裂和骨骼粉碎的聲音。

她“啊”地一聲尖叫,但這個字,卻根本沒有發出來,她在刹那間失聲了。

秦越腿一軟跌坐在地,仰頭隻能看見前面這個清瘦男子的背影。

那身影僵在那裡,良久良久,才後腳跟離地,釀釀跄跄、接近瘋狂地逆流而上。

秦越渾身都在顫抖,以至于她撐地幾次都沒能站起來,還是一個路人怕她被踩踏才托着她腋下一把将她撈起。

秦越好不容易站穩,就立刻往張福沅消失的方向追去。

等她深一腳淺一腳到佛塔之下時,隻見官兵已經築起了一道人牆,正在驅趕還想湊熱鬧的人。

秦越掏出了袖中的秦府令牌,官員俱于她身份才将她放行。

人牆打開了一個豁口,秦越一眼便看見一片血污中,張福沅正跪地抱着一個少女。

王大海和趙予分别半跪在他的左右側。

王大海持刀怒視還在觀望的衆人,和想上前拖屍體清現場的官兵,臉上手上的血穢讓本就高壯凜然的他看起來格外令人畏懼。

趙予貫穿右眼的傷疤、如蛇一般的紅眼,看起來更是不好惹。

他握着鋒利的短刃,鮮血從他掌心湧出,他不知痛似的隻偶爾擡頭看一眼周圍,而後又望着張福沅懷中的女子,握刀的手也會更緊。

在官兵讓位的一瞬,王大海和趙予都看向了她。

王大海一副“你怎麼來這了,快出去”的眼神,趙予眼中卻閃過一瞬寒意,在秦越看見之前,他迅速低頭,默然看向張鳳芸。

讓路的官兵小聲催促,秦越才往前走了兩步,進了人牆内。

她看着張福沅的背影,擡着千斤重一般的腳又走了三四步,渙散的瞳孔突然一縮——

她看見了那少女面目全非的樣子,鼻子被擠按成肉泥陷入臉頰内,如紅油豆花一般的東西滿臉滿頭都是,從托舉她腦袋的那雙大手的指縫中蜿蜒流下。

她肚子異常鼓起,四肢以不可思議地弧度彎折和翻轉,最駭人是她的脖頸,像是生生折斷了一般,被托起的頭和脖頸像是樓梯一般錯節。

秦越的胃一抽,酸水直竄喉鼻眼,她彎下身子扶住膝蓋,大口喘氣,緩了半刻,才跌跌撞撞上前,蹲在張福沅身後,啞着聲喚了一聲:“張福沅……”

張福沅轉過頭,那茫然無措的眼,在看清是她的那一刻,突然就蓄上了半框淚水。

秦越腦子一熱,擡手替他擦拭臉上的血污,甚至還動了将人攬入懷中的沖動。

可下一秒,張福沅起霧的眼卻突然一清,連帶着臉部的肌肉都變得僵硬。

秦越猛然回頭,順着張福沅的視線,看向側邊茶飲樓雪瓊坊的最高處,那裡坐着一個淡藍華衣的男子,正眼含笑意地與張福沅對視。

見秦越也看過來了,便将玉盞朝她一推,像是幹杯一樣,一飲而盡。

秦越簡直頭皮發麻,五髒六腑都直犯惡心。

回頭,隻見張福沅盯着高處的男子,雙眼在一寸一寸,一絲一絲爬上血紅,他張着嘴卻啞着聲,慘白的唇劇烈的顫抖。

下一秒,是幾欲劃破秦越耳膜的一聲嘶吼。

張福沅将妹妹的屍體交給趙予,而後一把拔出侍衛腰間的刀,釀釀跄跄往前雪瓊坊沖,瘋了一般不知是哭還是笑:

“袁觀生袁觀生袁觀生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築起人牆的官兵面面相觑,不敢輕易将此瘋子放出去。

領頭的官兵上前,悻悻陪笑:“官爺,還是讓小姐入土為安要緊啊,您冷……”

王大海一腳踹翻領頭的官兵,怒道:“去你媽的!”

而後再冷眼掃過這些持刀對着張福沅的官兵:

“誰敢攔,我就殺誰,都給我滾開!”

他大刀一揮,攔在他面前的幾個人已經屁滾尿流打讓出了一條道了。

雪瓊坊樓上的袁觀生笑意更深,紫金的折扇指向張福沅,搖作“過來啊”的挑釁動作。

秦越收回視線,雙眼在極怒和極靜中回旋。

原著中,張福沅沒有妹妹,他所有親人都是得了善終的。所以,是她這個穿越者的不确定因素,引起了這個世界的變化?

那麼,即便走在原著的劇情線中,男主加也可能會死嗎?

秦越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張福沅失去了理智,王大海更是莽撞,這兩人單槍匹馬去找袁觀生,無異于入龍潭虎穴,那樓裡指不定安了多少個頂尖侍衛。

随便一個無奈自衛、刀槍無眼,就能把他二人的命搪塞過去。

眼看着張福沅已經走出來人牆,步子越來越快,秦越一下子跑上去,從後面抱住了張福沅,顫着道:

“張福沅,這仇我們一定會報,但現在你過去就等于入了他的圈套,如果連你也沒命了,那你妹妹怎麼辦?冷靜,冷靜,張福沅…”

張福沅停在原地,而後回頭,血紅的眼似乎恢複了一點清明。

秦越看着張福沅的眼睛,雙眸顫動着淚光:

“我陪着你,先跟我回去,好嗎?”

張福沅将手上的污穢在身上抹幹淨,而後蓋住圈住他腰的纖手,再将那纖手拉開攥進手心裡。

他轉身,深深看了秦越一眼:“放心,我不會沖動的。”

說着,他将秦越拉到王大海身旁,對王大海道:“你就在這,保護秦大小姐和我妹妹。”

秦越抓住張福沅的袍袖,不讓他走。

張福沅無奈,隻得狠心褪去她的手,卻沒想到她會突然來一句:

“我跟你一起去。”

秦越不容置疑道:“要不然你跟我在這待着,要不然我跟你上去,你選一個。”

王大海立刻跳出來:“我也是!”

樓上的人收回視線,靜坐了數秒後,突然擡手掀了桌子,價值連城的玉盞悉數滑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他起身,抖淨袍上的碎渣,而後擡步出了房門,轉入樓梯,緩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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