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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歸來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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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昭二腦筋轉得快,此刻便明白了謠言不虛,家主确實姓木村,為了掩蓋自己身份,不惜用了全族人陪葬,掐滅了所有人的臆測。

思及此,他心中對舉手同意滅族一事的罪惡感減輕不少,上前去率先稱呼着:“家主大人。”

那人沒否決,嘎吱咬下蘋果,多汁果肉挂着晶瑩破碎的陽光,線條硬朗的臉上,眼睛如孩子般的透亮無邪,同時閃爍着還有第三種東西,山本昭二沒琢磨透,自诩寶刀未老的他這時卻懷疑是不是自己老花眼看錯了。

木村大輔笑道:“突然拜訪貴府,我還讓兩位少爺不要聲張,這些無禮的舉動請您不要責怪,多多包涵我。”

山本昭二點頭賠笑,叫侍女趕緊去備茶,請人家上茶亭跪膝而坐。心想木村這話裡有話,不僅是要他山本家包涵他,還有收容他。作為社會身份已經死亡的成年人,家産還被盡數充公,沒有庇護在社會上寸步難行,除非是像他這種大限将至的老人可以頂用同齡的醫保出行,隻要不去醫院可騙過一段時間。

隻是想不通唯家主馬首是瞻的門生這麼多,偏偏選中了他這個非門生。山本昭二試探性詢問:“家主您吩咐的事情我可都做了,現在我們兩不相欠。”

木村大輔仿佛對吩咐的事情渾然不知,不着痕迹地挑眉,把啃得光溜的蘋果核抛入水池中,将山本如同便秘的表情收入眼底,假裝沒聽懂道:“兩不相欠才不叫人懷疑到你身上,不僅如此,你還能幫到我很多忙,當然我都會一一還清的,如果你有福消受的話。”

右眼皮突跳,很久沒感受到松弛皮膚的跳動了,久違的感覺讓山本昭二心中響起警鈴。包庇私藏家主會被同黨們讨伐,麻煩會接踵而至。轉念一想,同黨們多為門生,自己和家主交好的話,豈不是間接地控制那些半死不活的老家夥們。

他與那夥人可不一樣,随便一個出衆一點的學生就能讓他們如臨大敵,不知道這種隻會從機遇中看到困難的悲觀主義正是限制家族發展的最大阻礙。不像他,家族涉及政商和咒術界,完全是因為他自己的遠見卓識,善于從任何困難中看到機遇。

于是對木村的自來熟和無禮的不滿徹底散開,喜悅和算計爬滿心頭。山本昭二親自為人斟茶,衰老的身體控制不住手抖,他強裝鎮定自若,慢悠悠說道:“說句矜伐的話,我家的曆史雖不比禦三家,但枝繁葉茂,蒸蒸日上,可容納您這尊大佛。那麼往後就請多多指教了。”

木村大輔的嘲諷從眼底閃過,這老不死的還敢貼臉禦三家,喜上眉梢的蒼老模樣真是惡心死人。他保持着微笑,喝了口茶後就說:“首先就麻煩你把千石飛梅的檔案消掉吧。”

“這是為何?”

“我也沒問你消掉九十九的檔案是為何。”

“那是總監的意思。”

“我的也是總監的意思。”

咒術界總監由禦三家指名,内閣總理大臣任命,現任的是米澤市上杉家。這位總監向來避世不出,負責在總監部内送過去的公文上簽字,對他們私下的小動作不作理會。除了十幾年前召喚他過去交待摧毀九十九由基的檔案,再沒有親自指揮做出過什麼,沒想到眼前這位家主竟然和總監有交情,也受了這種委托。

九十九由基是總監部設定評級以來的第一個特級,為保持其神秘性和留有底牌,消掉她的檔案的做法山本能夠理解,這個千石飛梅又是什麼原因,他印象中這位學生可是極受同黨的忌憚,甚至不惜利用私權壓下她的評級申請,将人卡在一級不再有動靜。

消掉的話,是為了給總監再留一手底牌嗎,那總監又在顧忌誰呢。

山本昭二否定了這個忽略前提的套公式般的思考方法,敏銳地抓住最大疑點,僅憑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就說這是總監的意思,總監咋不直接找他說呢,再不濟發給公文通知一下,學生檔案屬于機密,可不是說想毀就毀的。

山本昭二故作難辦,歎了口氣,捏起茶杯推搡道:“雖然不敢私自揣測總監的意思,但是如今的程序要求更嚴,手續繁瑣,沒有批準是辦不到的。我也很為難啊,實在很抱歉。”

“哦。”木村大輔的語氣裡沒有過多情緒,仿佛是在知難而退,又在山本松了口氣時突然笑出聲,與大叔臉違和的晶亮眼睛閃過惡劣,說:“不過你也可以辦到吧,石冢先生。”

池塘的錦鯉擺尾,撞擊水流發出“咚--”的一聲,這一聲撞入山本昭二的心裡,頓時舉起的茶杯忘記對嘴,直愣愣地盯着面前中年男人。看着他不急不慢的動作和熟悉的笑容,眼中洞察一切的光亮明晃晃地直射人心,同樣閃爍的還有他額間的絲線。

是他。

絲線閃過的光亮化成閃電,從昭和的某年某夜穿越光陰直劈他颠頂,冷汗好像是天上的傾盆大雨,将他從頭到尾澆了個透。

記憶一幀幀閃過,尤其那夜的最清晰。那時他不過十來歲少年,為了躲避被征去替那些少爺們戰死,一路逃竄來到鄉下的一戶人家。身為乞丐的他習慣了露天而眠,眼見這家人靜悄悄的沒有動靜,于是翻牆去尋了柴房準備休息一晚,暫時享受這遮風擋雨的好地方。

直到女人尖叫和小孩哭鬧聲吵醒了他的睡眠,原本打算收起自己的破爛趕緊走人,沒曾想目睹了殺人過程。借着屋内燭光,人影幢幢,他數不清有多少人。燭光熄滅,側耳聽着血肉噗呲的聲音,粗喘聲、抽泣聲,和那句“我要你們好好活。”

他的内心深受觸動,嫉妒不甘爬上心頭。“好好活”,對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來說是讓别人替死,對他這種低賤的人來說,是繼續就雨吃剩食,苟延殘喘地生活吧。

憑什麼随口一句就詛咒别人要好好活?

他就着怒火啃食着咒靈,在一束光線射進來時擡頭,從淩亂成塊的頭發中看見一身軍裝的男人。不知已經烈日高懸,自己耽誤了這麼久。

封閉空間裡唯一出口被男人堵住,男人腰間還懸挂着槍支。他暗想現在一切都完蛋了,這下不是去替死就是被亂槍打死,不如選擇坦然接受詛咒,能活一點時間是一點吧,剛剛的憤懑全當是放屁,他要真是胸有溝壑的蓬勃少年,也不至于活了十來歲,歸來還是乞丐。

于是安靜地等待軍官上前來捆綁自己,卻聽他說:“你是山本家的兒子?”

“我是......”我是石冢。

“你爸爸還沒考慮好嗎,車隊快啟程了,再猶豫就失去做學校元老的機會了。抓住這個機會為以後尋庇護,總比在這個戰火中的國家苟活好不是嗎?”

軍官蹲下身,背後陽光乍現,在他額上一閃而過,他的笑容和煦,用之後石冢才意識到的慣用的誘導語氣說:“替你父親做決定也是可以的,山本先生。”

回過神來,手中的咒靈變成茶杯,石冢昭二徹底明白了家主找上他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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