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搬出你娘。
“奴婢知曉少爺縱情恣意,必是不想有人時常跟随左右。但夫人之命不可違逆,奴婢私心更想能有個機會報答王府恩情。請少爺給奴婢這個機會,若是一個月後少爺仍覺奴婢粗陋,奴婢自請離開旸谷居,絕不給少爺添一絲麻煩,也請少爺圓了夫人一片慈母心腸。”
最後一個絲滑的台階給到。
黎崇從頭到尾連插話的空檔都沒找見。
他本打算打發了這小侍女,但對方一番言語下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禮,如今竟不好直接開口讓她離開了。
況且這番話也有幾分道理,畢竟母親同自己那便宜爹不同,凡事都和自己一條心,從小到大千依百順,什麼都為自己打算仔細,也不忍就這樣拂了母親心意。略一思謀,開口道:
“好吧,那你便先留下。但我不喜人打擾,需要伺候的地方也不多,你自找些事做就好,不必圍着我打轉。”
聽到黎崇同意,李遇自然欣喜萬分,剛想擡頭謝恩,和他對視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她該怎麼形容這世上居然有如此之人——
原書中對他的描寫是:黑眸一點墨,朱唇萬般紅。眼若春桃花卻集世間一切少年英氣,鼻若刀削柳可見凡塵萬般絕代風華。
見過他本人之後,李遇給這段的評價是:俗了。
誰知黎崇見她愣怔,以為是歡喜過頭,故微微一笑:“好了,下去吧。”
李遇連忙謝恩,壓着嘴角匆匆退出正廳。
做黎崇的貼身婢女,屬實是事少錢多。
大多時候他根本沒有什麼需要吩咐别人做的事。
當然作為一代大俠的童年時期,雖沒有上樹掏鳥蛋、下河去摸魚這般淘氣,卻總歸時常有些奇思妙想。
他不喜人跟着,但為了體現自己盡職盡責,李遇還是得盡量待在他附近,這其中的尺度實難把握。
近了近了招人煩,遠了遠了又無用。
在府中消停了三兩日,這天晚膳用過後,黎崇說要出府。
李遇自是随行。
本想裝作很自然的樣子,無人注意默默跟上,不想腳還未踏出旸谷居的門,她就被黎崇攔下。
“你就不必跟着了,我隻是同何大哥他們去城中茶樓,并無什麼危險,母親問起也不會說什麼。”
李遇暗自撇嘴,心道瞧你這話說的,整得我跟細作似的。
又突然咂摸過味來——
等等,何大哥?
何雲曆!
那這趟我是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