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作為惠妃最寵信的人,就住在惠妃寝宮後面的廂房,拐個彎就到了。
她躺到床上時,對惠妃的優柔寡斷還很不以為然。
娘娘就是太怕事了,當年剛進宮都不敢争寵,要不是她念在親戚份上,趁皇上喝多了酒,硬把她往皇上身上推,現在哪有什麼大阿哥。
沒有大阿哥,就沒現在的惠妃。
宮裡的女人沒孩子又不受寵很慘的,被扔到冷宮,活的連個宮女都不如,就是苟延殘喘。
容嬷嬷一直認為惠妃是靠自己才有今天的好日子,所以在一些惠妃狠不下心的時候,她通常會自己見機行事。
比如這次紮七公主,要是提前跟惠妃商量,依惠妃那膽小的性子,肯定會阻止她。
所以,容嬷嬷直接找敬嫔,根本沒告訴惠妃。
當時沒想過會事發,她倒是小瞧德妃了,這也是個教訓,以後再算計德妃,必須小心再小心。
容嬷嬷滿腦子算計的睡着了。
然後,她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夢裡,她拿了根針,趁着沒人注意,正準備紮進七公主的大腿裡,耳邊突然一聲爆喝。
“原來是你這老東西害的七公主!”
皇上不知道時候來了,身後還跟着太皇太後和後宮的妃嫔們。
而容嬷嬷害人不成,反而被抓了個正着。
容嬷嬷撲通一聲趕緊跪下,吓得渾身哆嗦,一句皇上卡在嘴裡死活喊不出口。
“來人,取針來,把這歹毒的老東西給朕活活紮死!”
皇上說完,怒氣騰騰的德妃立即就抱了一大盒針過來,拿起三寸長的粗針,直直紮進容嬷嬷眼睛裡。
容嬷嬷慘叫一聲,捂着劇痛流血的眼睛,滿地打滾哭着喊:“娘娘救我,老奴要被紮死了,娘娘救救我!”
“喊誰救命呢?本宮差點被你害死,你這歹毒的老東西,還敢喊救命?”
惠妃鐵青着臉,一邊罵,一邊拿了根粗針,紮進了容嬷嬷另一隻眼睛裡。
“紮死她!紮死她!”
後宮妃嫔們齊齊喊着,每個人都拿着針朝容嬷嬷身上紮。
她們不停的紮,不停的把三寸長的粗針整個紮進容嬷嬷身體裡,一根接一根,那針好像無窮無盡一樣。
容嬷嬷在慘叫中睜開眼。
眼前是熟悉的房間擺設,她拍着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吓死我了,原來是個噩夢。”
外面還很黑,離天亮還早着呢。
容嬷嬷擦了擦滿頭的冷汗,緩了緩後又躺下了。
她很快又睡着了,然後,她又夢到自己拿針去紮七公主。
夢裡的容嬷嬷還殘存着上一個噩夢的意識,看到自己拿着針準備紮小公主時,下意識就趕緊扔掉了針。
但她還是被皇上發現了。
然後,就是又一輪的挨紮。
這一夜,容嬷嬷就一直陷在噩夢中不斷循環。
每次醒來都慶幸是噩夢,可每次隻要一閉眼就又是同樣的開局。
到最後,容嬷嬷已經吓得不敢閉眼了。
她艱難的熬到天亮,以為噩夢就此結束了。
哪知中午她回房午睡時,噩夢又開始循環。
如此三天後,容嬷嬷瘋了。
這三天,她隻要一閉眼就是被針紮,後來不敢睡覺,實在困得受不了,就拿針紮自己,紮的滿手流血,可還是擋不住困意襲來。
夢裡挨紮,醒來又自己紮自己,反反複複後,她意識混淆精神崩潰,見人就跪,哭着求皇上不要紮自己,求安嫔敬嫔放過自己。
“我再也不敢害七公主了!”
瘋了的容嬷嬷在院子裡燒紙錢,神神叨叨的求安嫔敬嫔放過自己。
她覺得自己噩夢不斷是冤魂索命。
容嬷嬷這一瘋,急壞惠妃了,這事兒要傳出去,不管是不是容嬷嬷自作主張,最後都會算在她頭上。
她死不足惜,毀了大阿哥的前程就完蛋了。
思來想去,惠妃最終綁了容嬷嬷去見皇上。
那天,明珂被康熙抱在懷裡,看着惠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求皇上饒恕。
“皇上,這事因臣妾而起,是臣妾不該妒忌德妃妹妹得寵胡言亂語,臣妾懇求皇上撤了臣妾的封号,打入冷宮也行,隻求皇上不要生大阿哥的氣。”
惠妃哭的鼻涕泡都出來了,康熙本來臉色鐵青,看見惠妃的鼻涕泡,沒繃住嘴角揚了下。
這唇角微微的一揚,盡管很快他就又繃住了臉色,但心裡的那股子怒火也被惠妃狼狽可笑的樣子沖淡了不少。
作為最早一批進宮的妃子,兩人兒子都十一歲了,康熙還能不了解惠妃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