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想切身領教一下王下七武海的水平,正好讓她對未來丈夫的實力做個初步評估,畢竟多弗朗明哥也是王下七武海的一員。她剛好不爽到極點,跟艾斯的這場架她是打定了,神仙來都勸不動。不打,她就沒辦法心裡亂七八糟的荒唐想法趕出去。
『二隊長小哥,不好意思,就委屈你陪我玩玩了,誰叫你家大隊長不陪我玩呢?』
前提要先把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支開,于是摸到旗袍内袋裡的禮盒交給了小壽星,并讓她自行找更衣室佩戴。
艾斯随同女刺客來到廳外空無一人的露台,聽對方要自己攻擊她,他就立馬蒙圈了。他們海賊團的規矩是船員不許内鬥,就算她不是船員,他也不會卑鄙到攻擊女性,何況塔莎還是馬爾科的人,盡管是不是他的女人還有待考證。
瞧對方打了個酒嗝,猜想塔莎是不勝酒力喝醉了,否則就對方目中無人的脾性不會無緣無故找他麻煩,但他莫名覺得放完煙花回來後塔莎就看他特别不爽,總若有若無醞釀着一股敵意。他尋思自己沒招惹她吧,芥末醬也是哈爾塔出的馊主意,他隻是湊熱鬧的人。
女刺客的眼珠都因為浸泡酒精的緣故而有些恍惚不清了,說不定神智也不清了。他無意跟她起沖突,撓了撓頭走到噴泉旁魂不守舍對着水柱發呆。
塔莎看他潦草的态度冷笑一聲,擡腿就把綁縛在其内的青刃操了起來,慣用武器拿捏掌心的一瞬間,她整個人的架勢、氣勢都爆發了天翻地覆的驟變,化身為傳說中讓人聞風喪膽的青雨女神。站姿筆直堪比勁松,愣是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漏洞,仿佛一頭随時等待捕獵時機的野獸。
頓時有種被層層殺機包圍的危機感,艾斯的鬓角不由自主沁出一滴冷汗,不是恐懼的心理,而是緊迫的情緒。再端詳塔莎的臉孔,哪裡還有半點酒醉的模樣。他深谙,今晚的塔莎就是盯上他了,這場雌雄的對決是怎樣都推脫不掉了。
在他鬓角的汗珠砸落地面時,塔莎的身影眨眼就不見蹤影了,消失了?他警惕環顧四周,投射眼簾的陰影逐漸放大,仰首須臾她已跳躍至空中。咬着青刃刀柄的矯健身軀背對着夜晚的月光,自上而下如同輝夜姬降臨,她迅疾彎曲起膝蓋,以一記膝頂直逼他的太陽穴。
第一擊的小試牛刀尚且沒用青刃,将刀柄含在口中,塔莎的膝頂當作開戰的号角。随着對方攻擊的速度,耳邊傳來空氣都為之一顫的突兀聲響。膝蓋抵達到太陽穴的前五秒,艾斯都紋絲不動波瀾不驚。當他清晰瞥見對方膝蓋覆蓋着不同尋常的漆黑後,他急忙在最後一秒擡腕上膛臉旁,借此格擋住對方的膝頂。
由于采取的防範措施太過匆忙,他的腕關節猝不及防被刺客頂錯位,左手的手腕麻痹至暫喪知覺。他不可置信地皺眉,而塔莎迂回的間隙對他發出了笃定的嘲弄,“自然系的你,很久沒被人傷到真身了吧?受到挫傷怎就一副驚訝的表情呢?你還能記得受傷的痛楚嗎?記不清的話我幫你回憶起來吧?”
在他驚愕疑慮的契機,塔莎卻不會天真到給他喘息的空隙,蹲低伸出右腿橫掃他的下盤意圖将他絆倒。艾斯反應過來後神色陡然一凝,向上躍起躲過她的使絆,她卻順勢用雙手撐地倒立,以柔術中剪刀腿的絞技試圖鎖住他的脖子。
艾斯剛想喘口氣,對方的腳踝就往他的側頸左右夾擊,當務之急向後彎腰擡頭化解她的鎖頭狠招。塔莎沒有得逞也不灰心,雙腿落地的登時擡起胳膊,一記手刀劈向他的鎖骨。
見狀他沒有再後退,同樣伸出掌扣住她的手腕,笑吟吟嘗試跟她和好,“夠了吧?我已經領教到刺客的厲害了,你也傷到我了,也該滿意了吧?”
塔莎置若罔聞,抽回手不忘補充一個鞭腿踢向他的腹腔,纏繞武裝色的踢擊把對面的男人踹飛至一米開外,“你耳朵不好使嗎?我是不是再三強調讓你攻擊我?你隻守不攻是瞧不起我?我是不是說過你看不起女人會吃大虧?不用霸氣護體就算了,你引以為傲的果實能力也不用嗎?”
“不是,我的姑奶奶,我哪敢看不起你,不如說整個海賊團我最怕的就是塔莎小姐你了。”艾斯毫不介意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有厚實的腹肌作為保護,并沒有傷到内髒。他說的也是不争的事實,他一向大大咧咧跟誰都能自來熟聊上幾句,卻未曾敢對塔莎嘻嘻哈哈。
“叫我塔莎。”她的聲音清冷如穿梭高山的冽風,聽不出喜怒哀樂,“不要加小姐,你是隊長,一個番隊的首領,你隻需尊敬白胡子船長一人足矣,沒必要對我這樣的小角色畢恭畢敬。”
未等艾斯作出回應,她已經踏起了暗殺者的得意步伐,一時捕捉不到她的具體身形,隻見有四五個塔莎的殘影在他眼前模糊晃悠。言不由衷的他不敢輕敵,皆因他看得出刺客要認真了,可他該如何是好呢?他怕自己傷了她,到時候如何跟馬爾科交代?
“别顧忌馬爾科,他在女人堆裡樂呵呢;也别惦記小姑娘,她在照鏡子臭美呢,所以我們不會有人打擾,放馬過來吧!”說罷刺客已手腳并用從他的四面八方攻了過來,艾斯輕笑:這招式他熟,和路飛的橡膠機關槍差不多。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應對上對方的拳腳,有虛也有實,路飛倒是每拳都實,“塔莎小姐……塔莎,我不是不用燒燒果實的能力。隻是,你的旗袍是小娅送的,我要是随便亂用能力,把它燒壞了多可惜。”
許是驚鴻的提醒令塔莎怔頓了半秒,緊接着她握緊手中的青刃瞄準艾斯,鋒利的刃口在皎潔的月色下泛着森冷的青光。與此同時,塔莎的眼中亦是嗜血的陰冷,和往日的疏離大相徑庭,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執著神态,驚得艾斯頭皮陣陣發緊。
“你确定你不攻擊?那你就去死吧?你放心,你死了後我也會殺了小姑娘跟你一起陪葬!”塔莎心知肚明他的軟肋在哪,以小娅的生命來激将他,逼迫他跟她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搏鬥,不,是淋漓盡緻的厮殺。
果不其然,一提及女孩的安危,他的掌間已毫不猶豫燃起了威懾般的火焰,在暗夜中散發出比煙花還溫暖的熱度,比月輪還豔麗的顔色。不出所料極其容易被挑釁,塔莎不虞挑了一下黛眉,纏繞上武裝色霸氣,刀鋒破空向他正面斬去,恣睢他的左胸。斬過去的霎時刀鋒有所控制般偏轉,暗示自己改掉多年的習慣——注意目标是胸口正中央不是心髒。
“我還以為你們的關系不錯,經過一天的相處已經成為朋友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啊……”艾斯漫不經心的語氣中隐約着肅穆或愠怒,“你要是敢傷她,就是馬爾科千方百計想護着你,我也不會輕饒了你,哪怕你是個女人也不會放過你。”
不放過就不放過,正合她意,塔莎的嘴角不經意揚起了詭谲弧度,在刀鋒觸及他皮膚的前一秒艾斯以猛烈的火勢轟向對面的刺客。她遊刃有餘魚躍而起,在空中畫出一道妙曼優雅的曲線,連續翻轉了兩個跟頭才完美避過了他的烈火攻勢,但鋪天的熱度還是令她滿頭大汗。
“火槍!”趁她懸空未落地,艾斯就乘勝追擊用指尖對準她射出一道道火線。她不禁皺眉抱怨,雖然這種程度能用武裝色抵擋,傷不到她的肉身,卻能把她的衣服燒幾個孔,不是真想毀了她的旗袍吧?
處于半空的她頗為無奈,唯有抱膝蜷縮起軀體,鍛煉出柔軟骨骼的刺客将自己縮成一個球狀狼狽滾到地下。形象不要緊,關鍵是不讓一個火彈擦到她的旗袍實在是艱難,但她偏做到了擦身而過,不留痕迹。
艾斯驚異于刺客靈活的動作,說實話,他沒遇到過自然系以外的人能在毫無遮擋物的半空中躲過他的火槍。這一刻,他才感同身受:刺客世家的繼承人當真實至名歸,在黑暗世界跌打摸爬的暗殺技巧當真名不虛傳。
感歎之餘又不禁腹诽刺客的招式确實夠陰,不是太陽穴就是鎖喉,要不就是紮心,都是人的死穴。且不管他有沒有盡全力應對,反正一般人肯定是防不勝防她的陰險毒辣。
片刻的功夫,一個鯉魚打挺彈跳起身,青刃朝他的臉頰劃去,顴骨被她切破一道豁口。好犀利的武器,僅是刀壓就能傷他,分明他推斷躲過去了,不慎還是被她刮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