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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彌娅神助攻,馬爾科塔莎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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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偷聽者在室外走廊将自己的氣息隐藏得微乎其微,但刺客訓練有素的敏銳五感依然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塔莎清楚他的氣息,猜透他的脾性,精通他的行動。馬爾科就仿佛一座山峰壓在她的心頭,如此的沉重,如此的刻骨,他欲蓋彌彰的修飾遮掩根本是班門弄斧。

深沉的歎息回蕩衆人在身後,三人一齊回頭,不言而喻瞥見一個萎靡的幻影。馬爾科披着細弱的陽光,浸潤着脈脈的清輝,一步一個腳印穩如泰山走過來。分明是烈日炎炎,他卻直覺周身寒冷,如墜冰窟。被冷汗浸濕的鬓發貼在臉頰上傳來粘稠的觸感,像一條冰涼的小蛇遊弋在肌膚上,此種汗毛倒豎的恐懼真僞莫辨。他到底是恐懼兩人陰陽相隔,還是恐懼兩人别鶴孤鸾,或許都令他恐懼。

有人說,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速度能比得上生命和時間,這句話所言不虛。劫後餘生再見到他,塔莎卻冷靜得出奇,波瀾不驚,方寸不亂。沒有激動的意味,沒有憎恨的意願,但她無法也無顔再面對他,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态來面對這個對她施暴的男人。

“不行!不要走!”一聽聞塔莎要離開,女孩比在場所有人都抗拒,直率表達她不舍的心情,俯身就不顧禮數形象抱住塔莎。彌娅和艾斯都心知兩人互相挂念着對方,也肚明天下無不散筵席的道理。但她不想塔莎與馬爾科訣别,與他們辭别,不想塔莎做出悔恨的決定。

“小娅,我快被你勒得呼吸不了了。”塔莎驟然覺得女孩的擁抱像一杯苦澀而熱烈的酒,壓抑的難受,但不敢又不能推開她,“我昨晚同你說過,海賊的世界跟我們的世界截然不同,你以為我酒後亂言,但我一直都很清醒。我殺不了曾為目标的海賊,甚至被圈養,被玩弄,被糟踐,我不怪命運對我不公平。我把自己作為我的最後一個暗殺目标,于是我親手斷送自己不值錢的賤命,但不出所料我又失敗了。何曾想過一個嗜殺成性的刺客,大難臨頭連自己的性命都操控不了,竟然連生死都是被别人掌控的。”

塔莎強顔歡笑盯着近距離擁抱她的女孩,話外音卻是針對掌控她生命的罪魁禍首,她将視線轉移到馬爾科的身上:額頭的細紋飽經滄桑,一雙慧眼明察秋毫洞若觀火,一雙翻雲覆雨的手穩操勝券運籌帷幄。還有,他是一個好男人,一個好兄長,一個好首領。此刻他正默不作聲直視着她,卻緊握着拳,仿佛在抑制自己不可言傳的情緒。

“我不懂刺客的世界,可是我明白,每個人都不能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很多事情并非心甘情願。可是我們依舊要活下去,這是人的本能,與對錯無關。”彌娅猶豫着放開了塔莎,姣好的面容倏忽漾起珊瑚色的紅暈,“我發現塔莎小姐你不愛自己,人不愛自己是很可怕的一件事。隻有懂得愛自己,珍惜自己,才有愛其他人的後續,才能譜寫出美妙的愛情故事。”

“本能?我的本能就是殺人,就是見血封喉。”女人磁性醇厚的嗓音在女孩耳邊響起,語氣冷冽堪比千年寒冰,猶如黑羽惡魔在耳廓吟詠,“我不愛自己?那我該愛誰?不好意思!我不懂愛情!”

脈搏的跳動逐漸急促,胸膛裡像是有騷動的異物即将迸發開來,心如同墜入臘月的湖水中,徹骨的寒意激得塔莎雙肩發顫。虛僞的她在撒謊,而馬爾科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陰郁恍如隔世。

彌娅沉默回首瞻望兩名啞口無言的男人,聲音像根輕柔的羽毛自她嬌弱的身體内飄出來,卻像把尖錐刺進他們充血的心髒上,“常言道,不用雷霆手段就無法絕處逢生。苦難折磨了我們,同時也造就了我們。所以,這世上的事有時看着殘酷,看着不公,反過來想也是一種慈悲。”

衆人心裡仿佛有一塊巨大的石頭落進寒潭激起朵朵漣漪一般,良久無法平靜。誰也想不到許多人要用半生時間參透的道理,一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卻能幡然領悟,她繼而眉頭舒展對面若死灰的塔莎說:“塔莎小姐,不要想不開,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命絕不是賤命,至少對我來說不是。隻要你有足夠的勇氣反叛自己,有健全的心智包容苦難,有溫暖的雙手承載不幸。你就可以在有限與無限的狹縫裡,赢得一份腳塌實地的快樂和信心,在平凡的瑣碎和微小中追求生命的終極意義。”

刹那間,他仿佛成長許多,整個人頹唐的氣勢轉為精神抖擻,而一顆心從迷霧中踏出來,觀看到大千世界是如此的清澈,如此的明亮。而一切,都歸功于女孩的生花妙語,令陷入迷宮的他們豁然開朗。

塔莎的腦海裡一片荒蕪稀疏,眼神空洞地仰視對面那張小巧玲珑卻漠然至極的面孔。不過幾句簡短的話,卻飽含着令她遙不可及的智慧與哲理。正如對方的家人被海賊屠戮,還能毫不在意加入他們的隊伍,果然是有海的胸襟,風的超然。豁達,寬容,善良——睚眦必報的刺客始終理解不了,這紛纭世事豈能僅憑她說一句放下,道一聲寬恕,就可作罷呢?

低垂的眼簾,難掩的痛苦,顫抖的軀體不知是因憤恨難平,還是凄涼絕望。直至餘光瞄到他攥緊的拳頭釋然般趨向攤開,塔莎頓時猶如窒息的心髒被人放開,鮮血重新暢快奔流。都說女人是善變的動物,她也不能免俗。雖然不至于是海底針,但短暫的兩天内,因為小女孩諱莫如深的言行舉止,刺客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觀。

女孩摸了摸埋在塔莎靜脈的營養針,随即把剛削完的蘋果端到她的面前,“光靠營養液不夠,果汁含有豐富的糖分,你先吃一點水果,晚點我找到廚房幫你煮粥喝,好嗎?”

倚靠床頭的塔莎默不作聲,也沒有吃蘋果的意圖。不禁回憶起在昨晚的宴會,對方顯然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倒不見外把她當成比自己還小的孩童照顧她。樂不思蜀給她夾了好多菜,毋庸置疑那頓飯是她二十幾年來吃得最香的一次,還被迫聆聽她酒後微醺的胡言亂語,卻不介意道出了自己的坎坷經曆,對她敞開心扉暢所欲言。

幾句話的功夫,塔莎恢複了少許元氣,她慢悠悠把自己蜷縮起來,下巴擱在膝蓋上,像個不知歸宿的孤兒呆滞遙望窗外的天際出神。莫名感到一股暖流從發根沖進心窩,還感到有奇怪的東西從喉嚨裡蹿上來,擋也擋不住。可能是感動吧,感動跟她毫無血緣的女孩能把她當朋友呵護。焉知冷血無情的刺客變得多愁善感,像一株倔強的植物,一點水分就能過活。可能冰冷的物體接觸多了,一點微溫便是人間天堂。

塔莎毫無安全感的坐姿令馬爾科心痛不已,他想跟她交流,卻找不到合适的措辭,他想大聲撕喊,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響。輕煙袅袅,隔開了萬丈紅塵;疏影橫斜,阻斷了男人宛轉的疼痛與無聲的呼喚。

一時間端着果盤的女孩相當尴尬,以為塔莎還是要斬釘截鐵遠走高飛,心急如焚的她抓住對方的手,“不要走,不想吃蘋果我換其他吃的給你送過來;不要走,我還想我們一起去雅斯特玩;不要走,我剛交到新朋友還沒與她相處幾天……”

聞聲,塔莎有條不紊轉過頭凝視眼淚汪汪的小天使,美麗至不可亵渎的眼眸,倒映着似乎是虛構出來的柔情和不可名狀的悲傷。晶瑩剔透,頹靡凄豔,如血色湖泊裡一枝搖搖欲墜的櫻花。為她的安危擔憂,為她的别離悲傷,為她的病體操勞,為她的思想洗腦。瞻前顧後忙左忙右,就為了她痊愈,為了她留下。

“不必,蘋果就好。”塔莎忽然改變了主意,皆因她想親眼目睹對方口中生命的終極意義。她皮笑肉不笑地回應女孩,語氣是平常的淡漠涼薄,一如既往地拒人于千裡外的态度。

一旁的男人們面面相觑,仿佛飛流直下三千尺的轉變令他們無所适從。木已成舟,船到橋頭,馬爾科保持着原封不動的站姿,内心卻因她的選擇而歡呼雀躍。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既然她不走,就表示他有機會彌補她。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為了心上人,哪怕要刺客下地獄,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縱然要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去死,她也在所不惜。樹敵太多又怎樣?成為衆矢之的又如何?她甘之如饴!

塔莎想抽身去夠女孩手上的蘋果,哪想對方執意叉起一塊就往她嘴邊送,一副要親自喂她義不容辭的架勢。嘴皮剛碰到蘋果的瞬間,腦袋就下意識朝後縮了縮,從未被人喂食過,自然沒辦法輕易習慣。

見狀,艾斯跟彌娅不約而同笑出了聲,女孩堅持不懈繼續示意她張嘴,塔莎無可奈何靠近咬住了那塊新鮮的果肉。

親切到極緻的笑容,不用刻意去僞裝,不用刻意去解釋。隻不過嫣然一笑,卻仿佛一縷春風融進她的心間,讓人忍不住相信她。與生俱來的親和,年近三十的塔莎還沒有遇到過此樣的笑容,仿佛伫立眼前的并不是陌生人,而是血濃于水的家人。不知不覺間,有股無厘頭的酸意沾染了眼珠。

并非初次吃蘋果,入胃卻甜到了整個心房,咀嚼的間隙又不自覺将視線落到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他見識過她的所有面貌,了解她的全部性格,她的多少破碎、多少凋零、多少委頓、多少迷失、多少情不由衷、多少身不由己、多少不能說給外人的感慨歎息。倘若沒有馬爾科,她又能傾訴給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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