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出她的欲念,大虞最尊貴的男人跪在布滿灰塵的地上,端雅的眉目含笑望着她。濕紅的眼尾襯得他眉目更加昳麗風情,如同染了胭脂一般。
他低聲輕喘:“放心沒人知曉此事,我隻是想幫大人更舒服些,不會逾越的。”
姜漱玉許是喝醉了,渾渾噩噩中隻能死死咬唇,手指狠狠抓着男人的烏發。外面的雨勢更加緊密,從檐下湍急而下,擊打出雪白的泡沫。
意識回籠時,她的手心已經被扯下十幾根烏發,但男人依舊小心翼翼地伺候幹淨,擡眸彎唇露出淺淺笑容。
她衣裳依舊規整地穿在身上,而他衣衫散亂,飽滿的胸膛微微起伏,微張的菱唇能窺到裡面的紅潤舌尖。迷離的眼神逐漸恢複清醒後,不失優雅地将鬓邊的發絲收攏。
又恢複成那養尊處優的君後模樣。
“漱玉,怎麼了?”傅霖看出她在走神。
姜漱玉連忙搖頭:“沒什麼。”
她感到喉嚨發幹,便用清茶潤了潤嗓子。那心口酸麻的異樣才漸漸消下去。又想起要給陸檀禮買耳铛,也不知什麼樣的合适他。
“漱玉我前幾日在街上遇到個極美的小公子。”傅霖對他可謂是一見難忘,迫不及待想将人娶回家當夫郎。
“難得有誰能讓你動心,”姜漱玉倒是好奇什麼樣的小公子能讓她如此歡喜,“誰家的?”
“還沒來得及打聽,還是頭回見到那般出衆的美人,我定要娶他為夫。”
就是瞧着脾氣不太好,但男人大都那樣。骨子裡就好怒沖動,被她好好調教一番性情就懂得乖順。
“恭喜了。”
對方還真是好福氣,能讓傅霖願意成婚。要知道京中不少公子戀慕她,但傅霖統統瞧不上。她父親一說要議親,就立即騎馬跑到邊關。
傅霖回憶着那清冷昳麗的美人的動人身姿,眉開眼笑:“說不定你馬上就能喝到我的喜酒。”
姜漱玉聽後垂眸低笑:“說不定是你先喝我的。”
“嗯?”
“我也要議親了。”
傅霖瞳孔先是一縮,随後朗笑道:“也是,你的年紀也該議親了,若不是沈璧進宮,早就成婚了。”
“或許吧。”姜漱玉不想提及跟沈璧有過婚約的事,那本就算不得數,隻是兩家人口頭上的約定。而且躍安跟他自小就不對付,若是知道此事,恐怕會氣得晚上來找她抱怨。
“不如還是便宜我們傅家的人算了,我三弟梓安今年剛滿十五,你也知根知底的。”傅霖覺得漱玉哪哪都好,風光霁月,樂善好施。可惜姻緣上太不如意,如此坎坷。也是他們命薄,沒這福氣。
“若是躍安知曉恐怕會更生氣。”姜漱玉無奈失笑。
傅躍安跟沈璧頂多是嘴上的陰陽怪氣,他覺得對方天天愛裝賢淑,對方嫌他粗魯性野。
但跟傅梓安那是真不對付,兩人雖然差了五歲,卻總是打得鼻青臉腫。但躍安畢竟是兄長怕被責罰,每次都是來找她抹藥。
“也是。”傅霖最喜歡躍安這個弟弟,跟她一個脾氣。
此時伺候姜漱玉的人也悄然進來,眉眼稚嫩,神情惶恐。少年是被家裡賣進來的,本以為是做些雜活,沒想到還是要跟那些花郎般伺候女人。
他不想髒了身子,那樣以後是徹底沒有妻君要了。進屋隻是跟個木頭杵在那裡,并沒有動彈。
傅霖瞧見他那副忸怩模樣,變了臉色:“你怎麼還不去伺候。”
少年依舊站在原地,唇上沒有半分血色,就是不願意跪下伺候她們。他的心上人還在等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辜負了對方的情意。
“算了,”姜漱玉看出他眼底的不情願,起身解圍,“我還要去慈春堂一趟瞧瞧新進的藥材,我們改日再聚”。
傅霖瞧着她離去并沒有阻攔,冷臉拿出一柄長劍輕輕拍在那少年的嫩白俊秀的臉龐。
“怎麼,伺候我們感覺很委屈嗎?”
少年望着那寒光凜凜的長劍吓得當即跪在地上,生怕下一刻就丢了性命。渾身顫抖沒敢出聲,險些昏厥過去。
“将軍别生氣,他呀剛來不懂規矩。”男子連忙輕聲哄弄,手上的功夫更用力。想讨得對方歡心能多得到些賞銀。若是惱怒了她,自己不僅沒有好果子吃,還要回去挨爹爹的罰。
傅将軍出手最為闊綽,聽說家裡也沒有通房。若是自己能被她看中贖身後,半輩子就安枕無憂了。
可傅霖也沒有繼續待着的心思,準備追上好友賠罪。剛看見漱玉的身形就猛然瞧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公子。他同上回一樣戴着白紗帷帽,但憑着那清越身姿她立馬就認出來。
他比尋常未出閣的男子腰身更細,正緩慢向前移動。隻是小公子怪異的舉止倒像是在跟人。
傅霖悄無聲息地追上去,畢竟是行軍之人,她心思敏銳。半晌之後她就察覺那小公子竟然是在跟着剛剛離去的好友。
奇怪?他怎麼認識的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