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跟來的匆忙,自然也沒有戴帽子來遮掩發色,聽到切原赤也在這種環境下依舊自得,還稱呼他這麼直白的綽号,心裡有一萬點的無語,“……傑,我有點後悔來找這家夥了”
“嘛……這個,我們先出去再說吧。”夏油傑能怎麼辦呢,夏油傑指向趕緊脫離這個環境,把切原赤也送回家,“快起來啦,令花姐在家等你等的很着急。”
“啊……”由于蜷縮久了,切原赤也起身時努力馴服自己的四肢,才緩緩跟上夏油傑和五條悟的腳步。
七拐八拐下樓又出校園時,又是一番艱難三人輪流翻牆,這次因為有切原赤也在,夏油傑不能踩咒靈,五條悟也不能用術式浮空了。
終于快到家了,一路上夏油傑試探了兩句切原赤也在學校裡的狀況,切原又不會說謊,幾次三番的左右而言他,最後隻說了自己能夠解決,夏油傑無法,隻得作罷。
遠遠的,就看切原令花已經站在路口等他們了。看到他們的身影切原令花跑過來擡手就是要一個巴掌落在切原赤也的後腦袋上,但在看到切原臉上的擦傷厚又立刻收住了。
“這次我不會再幫你瞞爸媽了。”
“别啊,老姐,再幫我一次吧……老媽看到會擔心的。”
“你還知道媽媽會擔心啊!先回去處理一下吧。”
語畢,切原令花帶着切原赤也向夏油傑和五條悟道謝,打了招呼後兩人就一前一後先回了家,留下了還不願早早進家門的夏油傑和五條悟坐在了夏油家小院内門前的台階上。
夏油傑一看就又在自己亂七八糟不知道想什麼了,五條悟看旁邊人的樣子,像是神遊天外,又像是苦思冥想。要不要再打斷一下呢,五條悟想,最後決定還是讓夏油傑的思緒多在這深沉的夜色裡徘徊一會。
“悟,你說,赤也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呢。”
“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呢。”
夏油傑想不明白,看樣子切原赤也持續這種狀态已經有一點時間了,看今天的情況還變本加厲了起來。他和赤也自他搬來神奈川就一起玩耍,即使小學後不在一個學校,但依舊會分享學校的趣事、一起打網球,就他看來他們的感情一直還算可以。但為什麼,切原赤也不願意告訴他呢,甯願受傷,也沒有告訴他。
這讓他有一種,不被需要的感覺。
有點陌生,但又無比真實。
五條悟看到夏油傑已經陷入了名為困頓的旋渦,他雖然還不太明白這種情感,但還是出言道,“你有告訴海帶頭咒術的事嗎?”
“我……”夏油傑被問的有些懵,在他的認知裡,咒靈相關的事一開始隻有他和夏油杏分享,後來有了五條悟,許多咒術相關的事也就隻同五條悟講了。
如果說夏油杏與他當初的約定是在保護他,那麼日積月累下來,就變成了夏油傑給自己劃下的界限了。
“是為了保護,對嗎。”五條悟雖然不懂這種情感是什麼,但他懂夏油傑啊,看夏油傑這茫然的樣子,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一年多前夏油傑剛掌握術式的那個夏天是因為什麼病倒,夏油傑雖然沒說過,但五條悟之後多少還是猜到了一點。
夏油傑的性格如此,仿佛照顧人是刻在他骨血裡的一樣,明明夏油杏從未要求過他、愛着他,他周圍的人也用自己的方式保護着他。但或許家庭的緣故、天性的緣故讓他一直不願自己如此,所以才暗自給自己加着束縛。究竟是好還是壞呢,夏油傑自己看不清,五條悟和夏油杏在他身邊也連帶着看不清了。
“但是你覺得海帶頭那個天然系會一點感覺沒有嗎。”五條悟的話像重錘一樣錘在了夏油傑凝固住的血肉上。是他下意識忽略了,保持這樣的現狀,是他與切原赤也默契不語的結果。
所以赤也,也是想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不想讓他周圍的人擔心嗎。
應該就是這樣了,赤也啊,也總是口是心非的很呢。
夏油傑覺得自己多少有些摸到了某些本源。
五條悟看着身邊人的樣子,縮了縮身子,仰頭看着星光點點的天。那就再陪他一會兒好了,他想。
一門之隔的屋内,夏油杏一直靜靜聽着兩個孩子的交流,沒有出聲打斷。多年前與夏油傑定下的不成熟的約定,終究還是成針一樣再次紮了上來。好在,好在這次他還有朋友。
“好啦,别在外面坐着了,快進家來吧。”正當五條悟覺得空氣再次安靜下來的時候,夏油杏打開了房門,把他們一前一後趕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