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漓倒也淡定:“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失信了,我找誰理論去?我瞎等的幾個時辰又找誰賠?”
“綠苑,連愈。”大師兄報上名号後,我見翁漓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好,我便在此等候。”
“走。”大師兄對我們道。
走了一段路,蔔淵總算忍不住笑了出聲。
大師兄看也不看他一眼,“姓蔔的,你笑什麼?”
“你覺得我真能算得上‘孩子’嗎?”蔔淵笑得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哦,孩子乖,别鬧,等我有空給你買根糖葫蘆。”
蔔淵:“……”
花花師姐也爽朗地笑了幾聲,然後道:“這是個圈套吧?我們真的要照着翁漓的去做?”
“我們就依着她指引的路線吧。”大師兄道。
“啊?她那麼多破綻!”我和花花師姐都感到驚訝。
“就是因為破綻太明顯了。”大師兄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麼,你覺得一個破綻過多的人給一個正常人指引路線,那正常人的智商還安在的話,會不會依這個路線?”
“必然不依啊!”我說,“他會去找其他路線。”
“我想那翁漓也不是個那麼單純的人,該不會犯這種錯誤,她是故意露出破綻給我們看的話,她所指引的那條路才會是明路。”
“那也有可能是她預料了有人會這麼自作聰明,偏偏就指了條暗路讓我們走。”蔔淵道,
“是啊。”大師兄攤手道,“所以這也隻是我的猜測。”
“不過,與其在此糾結,不如直接往前走,事實真相究竟如何也隻有走到了才能知道。”大師兄說,“既然已經有人給我們指引了方向,又何必再費心思繞其他路?”
因此,我們便依照翁漓給我們的指引,往南走出樹林,看到了懸挂在高山上,飛流而下的瀑布氣勢磅礴。
這一路來都沒碰到阻礙,反倒是到了此處,我才察覺有不妥當。
這裡的空氣不太正常,不是在這環境下該有的清新。想着,我就扯了塊面紗戴上,然後橫起竹笛觀察周圍動靜。
相比起我的被動,蔔淵就主動得多了,隻見他戴好面紗就掄起重劍往周圍可藏人處猛砸,才眨眼的功夫,自我們所站位置散開方圓百尺,此範圍内的草叢盡毀,地面也凹了好幾塊,大有橫掃千軍之勢,而蔔淵稱此式為“劍絕八方”。
大師兄等蔔淵砸完後,就走向一個被毀的草叢,用劍撩了幾下,“當!”地一聲,一塊鐵片掉了出來。
“機關?”我問。
“不止。”大師兄說罷,用劍撩出來一段血淋淋的蛇,這蛇的蛇皮鮮豔多彩,應是一條毒蛇,隻是它已經被砸死了,血肉模糊的像被手藝不精的師傅剁了肉餅……
“毒氣應該是從機關散發出來的,隻是這機關被砸得太碎,已經無法推斷結構。”大師兄道。
花花師姐聽罷,走到另一處被砸毀的草叢,用短棒掃出幾段蛇肉餅和一些鐵片,“哎?又是碎得超嚴重的!”
大師兄意味深長地看了蔔淵一眼,随後又道:“至于毒蛇,有可能是用來推動機關,又有可能是配合機關,伺機攻擊我們的。”
“不過,現在它們都沒用啦!”蔔淵自豪地。
……看來他根本沒把大師兄那意味深長的一眼當一回事。
但大師兄也沒說什麼,他轉頭就去翻找看看有沒有尚算完整的機關,說是要看看這些機關構造是出自什麼人的手筆,有什麼目的。
我也是挺佩服蔔淵的,他不是那種粗犷彪悍的猛男,身材和大師兄差不多,但甩起重劍卻毫不含糊,要比很多看起來長得很結實的人厲害,出招也夠快,力量也猛,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眼下周圍的草木都被打得殘的殘廢的廢了,一眼望去盡是破碎的機關鐵片。
“不知道這裡還埋藏了多少這些東西。”蔔淵把重劍收回來時,我看見這劍鋒上還沾了些血迹。
“還有蛇。”我說,可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周圍都是!
“這裡都是花花草草,不知道都藏了多少蛇。”蔔淵把重劍的劍鋒插地上泥灰裡擦了擦,再拎起來,“我到處走走,你們可得小心些!”
“嗯。”我點點頭,可随即我見身旁的師姐也拎起銀月棒跟了上去,臨走前還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我跟去看看,小青硯你怕蛇就呆這兒哈!”
我:“……”
随後,我感到有些異樣,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冰涼冰涼的,本要自然地起腳踢開,但忽然想到那幾段蛇屍,心馬上就提起來了,屏住呼吸,小心地低頭看——我忍不住吸了口冷氣,真的是那種鮮豔蛇皮的蛇!
這時,這蛇盤上了我的腿,吐着血紅的信子,睜着血紅的眼睛,盯着我看,滲人的很。
其實真如師姐所言,我還真的有點怕蛇!眼下這蛇瞪着血紅的眼,我甚至不敢多瞅一眼!
它該不會要咬下去吧?我額上頓時冒出汗來,我沒遇過這種情況,一時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一竹笛招呼下去,可打不中要害,它一下子纏上我的竹笛怎麼辦?我又沒戴護腕或手套,一口咬下來,中毒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蛇現在也沒要繼續往上爬的意思,畢竟隔着褲子爬的不是很舒服吧?但盡管如此,我還是感覺到它越勒越緊,縱然它是冰冰涼涼的,可我沒能感到絲毫的涼快,反而冒出更多的汗。
我不敢作什麼動作,就連呼吸也放得非常緩慢,心裡害怕這蛇,不知道它要做什麼,會不會餓得太厲害一口咬下來,這種感覺十分不好受,心裡“呯呯”地跳得厲害。
終于,這蛇看起來是耐不住了,嘴慢慢地長大,我知道它要咬下來了——或許是人的本能,在這危急關頭,我迅速轉笛運功轉起葉舞,許多葉子瞬間“呼啦呼啦”地向那蛇身打去,可終究躲不過那一口的咬……
我隻覺得腿上一陣刺痛,接着便發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