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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士農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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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的馬車還不能隔擋風沙,秦竹以袖掩面,又因着街路熱鬧,時不時探出頭好奇張望。

“讓讓!快些讓讓!”

臨出城門時,迎面沖來了輛闆車,車旁跟着不少人。

驗照身帖的守城兵臉一下子拉下來,直接将一行人攔了下來。

50米左右寬度的路口就這麼被堵住,秦竹索性擡手,低頭同子桑二吩咐兩句,讓驅趕馬車的人就地停靠。

“行行好!我閨女生不出來!我們急着找大夫!”熟悉的男聲傳來。

溪冬摟抱包袱的手一緊,急急往城門口看去,“爹?”

秦竹扇着羽扇看熱鬧,聞言詫異回頭:“是你爹?”

溪冬慌亂地點頭,起身就要往車下跳,虧得子桑二眼疾手快将差點摔跤的人攔腰撈起。

“多謝!”溪冬慌得壓根分不清人,匆匆道謝就往前頭跑。

該不會是她阿姊要生了吧!

溪冬心下着急,娘親之前生小北時就險些沒了命,她阿姊...

“阿姊——”

衛戍軍領頭前一刻還在虎着臉非要溪家人出示照身貼才讓見,扭頭見到穿着打扮富貴的溪冬,一下子就蔫了氣勢,态度極好問詢道:”這是?”

孟明術摸不準這穿繡了蝴蝶五色花羅裙的女子與眼前這群髒亂狼狽的黔首是什麼關系,但不妨礙他先恭敬試探兩句。

這鹹陽城裡随随便便一個缺了角的石闆磚都能絆到哪個貴人,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沒了眼或是黥面。

溪冬隻是掃一眼,就看到那闆車下淅淅瀝瀝滴淌的鮮血,駭然擡眼,她娘摟着一團隆起的麻布抽泣,曬得黢黑的爹、大兄、姊夫那脖頸下青筋暴起,像是沒瞧見她,一心在和守城官兵求情。

“大人!這是我阿姊!照身貼我現在就去取!您先放她進城去醫館吧!”溪冬忙不疊懇求道。

見對方沒吭聲,她想起什麼似的,扭頭就想往馬車方向跑——今兒回家,她特意又騰挪出一包袱的布料打算給阿姊的娃娃用,裡頭還有一小罐蜂蜜。

都是小竹這些日子給的。

城門口進出的人多,汗漬與血腥味兒裹挾風沙一陣陣湧過來,還沒等溪冬跑出兩步,就見子桑二接過秦竹手裡什麼東西,大步朝她這頭走來。

孟明術這時候才留意到在城内百米處的馬車,眯着眼瞅了幾眼那車上矜貴的人影,正視起闊步逼近、體格不俗的男子。

子桑二一直旁觀着,正欲将手揣衣襟裡數數今兒帶出來的錢币,秦竹就喚他近前給了枚金葉子。

“大人,這都是秦幕僚府上的,煩請通融下。”

數月前,子桑二還是個隻知道埋頭開荒種地的小子,短短一段時間,耳濡目染下,行事愈發沉穩老練。

不動聲色将金葉子塞到疑似衛戍軍小領頭的手裡,子桑二難得露齒笑了笑,使眼色沖溪冬低聲催促道:”還不快謝謝大人啊!”

“啊?啊...謝謝大人!”

最近的醫館就在藥鋪邊上。

溪家三個男人一路從城郊推闆車進城,方才還搡着堵道的人争執半天,此時溪父望着女婿焦急得捶樹的舉動,上氣不接下氣喘息調整道:“冬兒,你阿姊...”

溪冬是被她娘推出醫館後院的屋子的,她眼看着一盆盆血水被端出來,心裡受不住,下意識出來找爹。

“爹,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溪父畢竟是一家之主,不多時,心定了定,低聲沖跌坐在地上的大兒子吩咐道:“你家去,把家裡存的錢銀都帶來,小心點,别被旁人瞧見。”

夏兒生得急,他們還在田裡拔草播種,聽着人在田上喊才知道娃娃生不下來,忙裡慌張地往城裡趕——不止忘記帶照身貼,就連錢袋子也是媳婦兒扯嗓子提醒才記得帶上。

瞧這陣勢...不成,還是把給兩個小的攢的錢都拿出來使。

溪春知道爹說的意思,連連點頭,踉跄着拖着跛腳起身就要往家去。

溪冬瞅了幾眼姊夫,耳朵也一直豎聽爹和大兄的話,一把将吃力站起的大兄摁回原地,沖她爹搖頭道:“爹,不用了,小竹替咱們付了錢...一切等阿姊生出娃娃再說。”

她一路上腦子都嗡嗡的,但也把小竹和子桑二的對話聽在耳朵裡——“去,把城裡女醫都叫來”、“這玉和金葉子都帶上”、“你看着辦,我就不說了,先讓溪冬阿姊平安生下娃娃,其它事晚點再說。”

等等——小竹呢?

隔壁的藥鋪還跪着一圈人,都是湊不夠錢買藥的。

秦竹不想看生育現場,也不想在馬車上吃沙,散财童女一樣将一兜袋錢交予子桑二,便遣散馬夫,順帶請他将馬車退還至租馬車的地方——說好了押金就當作賞錢,讓馬夫自己得了家去即可。

還沒到夕食的時間,路邊隻有販夫走卒。

準備就近找個食肆喝點茶水的秦竹打算同溪冬說一聲,轉身就見到熟悉的殘肢斷臂跪了一地。

一眼認出這些人就是上次子桑二所說的傳說中人屠之師,秦竹猶豫一瞬,還是走向不遠處的溪冬。

“小竹!”溪冬語帶感激。

溪父與溪冬的大兄和姊夫也匆忙靠近,隔着兩步遠的距離直接給秦竹跪下......

“诶?!诶!诶!”秦竹往側邊跳了一大步,險而又險避開這三人大禮,“溪冬!快把他們扶起來啊!”

眼下無風,秦竹無端端後背激出冷汗。

不是男兒膝下有黃金嗎?怎麼好好的就給她磕上了?

【吓死個人嘞!】

她何德何能!

【我去!好想逃!】

一番拉扯,總算幾人都站了起來。

溪冬姊夫個頭又高,站起來分外唬人,秦竹小聲蛐蛐對方身高,臉上帶笑寬慰幾句,又急急同溪冬說明去向,準備去食肆。

“天老爺啊——救救我們吧!”

平地一聲雷,尖銳地嚎哭爆鳴惱人,秦竹眉心一跳,皺眉看向藥鋪方向。

随着時間地流逝,因天熱淋雨受寒而跑來藥鋪求藥的黔首越來越多,大多人懷裡還抱着幼童,秦竹莫名想到那兩個小小的身影,似是周道體貼的語氣扭頭問溪冬:“小南小北呢?”

乖寶寶總是格外讓人心疼,更别提那路都走不利索,還知道給她分果子的雙生子。

溪冬也是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趕忙拉扯她爹的袖子:“小南小北呢?”

溪春伸手拍了拍小妹沾了泥土的鞋面,仰頭接話應道:“他倆在家,不用擔心,你雁兒姊在照看,一會兒我回去給他們做飯。”

要不是時機不對,溪冬指定要追問幾句她大兄有關雁阿姊的事情,知道幼弟幼妹有人看顧,她不再多說什麼,同小竹解釋幾句新搬來的鄰家阿姊來曆,又往醫館後院走去。

秦竹見狀,知道溪冬現在一心記挂她阿姊,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沖溪家男子微微颔首,轉身朝藥鋪走去。

【哎——來都來了。】

秦竹還沒來過鹹陽城的藥鋪,穿着得體華貴、明顯與外頭跪坐的人格格不入的她很快被小藥童領了進去。

【金瘡藥...銀柴胡?豬...苓?半夏...】秦竹磕磕絆絆地辨認木櫃上篆刻的隸書,慶幸自己這段時間見縫插針借着子桑二輔導小五功課的功夫,對這年頭從右到左的閱讀行序逐漸适應。

胡須飄飄的大夫眼神定格在一個點,分不清是在打瞌睡還是在想事情,秦竹單手背在身後,聽着小藥童給她介紹一遍新進的滋補藥材,漫不經心地打量那放在紅匣子裡的小臂粗人參,随口問道:“這要是沒有藥方,還得去隔壁醫館看病才能開藥?”

身為太醫令李醯支脈後裔,卻因特立獨行而在鹹陽城神農巷南山堂藥鋪行醫的堂醫李儋聞言微微偏頭,定定看向這行為舉止頗為飒利爽快的女子,甕聲甕氣道:“有何病症?”

【嘶——】

秦竹還在瞅那櫃上的生僻字,被這突然的男聲驚得手一抖,差點把手裡的紅匣子摔在地上,淺淺吐了一口濁氣,她放下胖娃娃模樣的大人參,笑意不達眼底,客客氣氣開口問道:“就比方這外頭跪了一地的黔首,他們的病症可否直接拿藥。”

不等李儋回答,她又解下腰間系帶點綴的翡翠玉佩,簡單明了道:“不知這夠藥錢不?”

李儋見多了悲天憫人、不識人間煙火的男女——每每這種時候,那些人無一例外,言語貶低奚落他重利的同時,再以一種高姿态要求藥鋪最好無償施給黔首藥材...

慷他人之慨罷了。

像是秦竹這種直截了當做派的,還真就是第一次見。

他難得有心想要多問兩句,就見人囑咐他新收的藥童把那人參煎熬好送到隔壁,她立刻回去取錢,頃刻間就走出藥鋪。

......

藥鋪外。

眼見着懷裡的孩子呼吸愈發急促,臉紅得不成樣子,低眉順眼了半輩子的女人終于有些忍不住,拍打同樣跪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低吼道:“想想辦法阿!你不是白大将軍的左膀右臂嗎!這可是你唯一剩下的親生子了!我可再生不了了!”

被壓抑久了、沒脾氣的男人苦着張臉,他自右臂肩頭往下,空落落的袖口顫抖,最終還是沒有出聲,隻是長久得垂下頭。

旁邊三三兩兩的人,也是滿臉愁苦,明知這藥鋪裡的藥材絕不可能用在他們這些還不如牛馬的黔首身上,卻還是寄希望于老天開眼,碰見個心軟的看不過眼施藥給他們。

秦竹急吼吼地想要回去取錢,為了方便攜帶取用,她特意将錢窖裡堆成山丘的秦半兩換成半箱,還想着一小兜怎麼也夠用小半年,沒想到今兒一天就花了一袋。

【真不經花啊——】

她壓根沒想到,尋常人壓根不會想到“賄賂”守城衛戍的小兵,也不會拿着一兜的金葉子去請産婆、女醫,更不會拿能當傳家寶的翡翠換廉價藥材......

等溪冬收到藥童送來的人參藥湯時,她阿姊溪夏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

來不及多想,她沖進一片寂然的屋子,硬是擠開她娘,與早先一步闖進屋的姊夫聯手将淡黃色的藥湯灌進阿姊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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