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出門的時候,張萬昌對着杜子仁問了一嘴,杜子仁隻說是個沒名字的偏殿,也詳盡道出了具體位置。可張萬昌那陣子忙着烤魚,聽了個一知半解便沒了下文,這下想起來确實遺漏掉了最重要的部分。
他心想,水花兒真的知道這具體的位置在何處,也是真的常來皇宮。連水花兒都拿不回來的龍珠,想必這皇宮定然卧虎藏龍。
跟着水花兒轉彎過了幾道宮牆,張萬昌心裡生出幾分忐忑不安,打起鼓來。皇宮的夜靜谧深沉,偶有巡邏侍衛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院落中回響。水花兒身小輕盈,宛如一個長了眼的地滾子,悄無聲息地帶着張萬昌東躲西藏。
“這邊走,小心些,别讓巡邏的發現。”水花兒一改往日的透亮的童聲,低沉冷靜。張萬昌聞聲驚訝幾分,便正色緊跟其後,盡量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讓任何聲響洩露他們的行蹤。
待張萬昌走近水花兒的身後,他失笑發問,“我一直有個疑惑,都捏了隐身訣了,便大搖大擺地去那路上走呗,何苦偷偷摸摸地藏來藏去?”
“因為我不會隐身訣,你雖然會,但你不知道地方,你隻能跟着我藏來藏去。”水花兒斜睨了一眼張萬昌看他像是看傻子的眼神,又看傻子般地看了回去。
“你不會?”張萬昌又是驚訝幾分,啞口一瞬,繼續笑着說道,“那等着我教你。原是你不會,所以才化個孩兒身方便行事。方才那是你原本的聲音吧,還是塞了個青蛙進你嗓子,幫你說話?說幾個字跟打了三聲嗝一樣。”
“你有時候真的很煩。”水花兒撇過頭去,雙眼盯着甬道處的情況,拿準了注意,做出跟上的手勢,“走吧,快到了。”
又過了幾處曲折迂回,二人才算是不枉幸苦一趟,找對了地方。
這偏殿不同于周圍宮院的金碧輝煌,建得樸素無華,更甚的是,顯出了破敗之感。
但張萬昌卻見着這偏殿中暗伏幾分黃龍之氣,他眉頭一凝,口中呢喃,“難道皇帝在此處下榻?”
水花兒隐在一旁的巷子中,“你且去吧,我進不去。我去尋着龍珠氣息,你何時能出來?我們碰頭。”
“用不上多長的功夫,問問爹娘安好,簡單說上兩句便出來。你等我同你一起吧,若是不小心添了新傷,不等丁香姑娘埋怨我,我這心裡也是過意不去。”張萬昌說出自己的提議,也變得語重心長起來。
“哪裡就這麼金貴了,凡人傷了我也隻是些皮肉苦痛。你進去忙吧,半個時辰後,我在這裡等你。”
水花兒語畢後,找了個離得遠些的隐蔽角落,閉目凝神,感應他的龍珠。
張萬昌輕啟殿門,挪身輕塌。這樣的細微聲響仍是引得蕭熠側頭觀察。張萬昌未顯身來母子相認,他将殿内的一切收入眼底。
殿内布置也過于簡單,隻有一張床榻和一些基本的家具。床頭和桌案上幾盞微弱的燈火搖曳,映照出一位素袍身影。她正端坐于案前,手捧一卷古籍,眉頭緊鎖,似乎正沉浸在深深的憂慮之中。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殿内的甯靜。一名侍衛匆匆走進,低聲向蕭熠禀報着什麼。蕭熠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她站起身來,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衫,似乎準備離開。
不知是張萬昌心憂蕭熠過甚,他并覺察到這侍衛的靠近,那腳步聲響至耳畔了,張萬昌才閃開位置,跟着蕭熠出了門。探頭一瞧,水花兒也不知去了何處。
張萬昌緊跟在蕭熠身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夜色中,蕭熠的步伐匆匆,穿過一道道宮門,最終來到了一座更為宏偉的宮殿前。這裡燈火通明,守衛森嚴,顯然是皇宮中的重要之地。
張萬昌心中暗自揣測,這裡莫非是皇帝病榻所在?他見蕭熠步入宮殿,本應跟着進去,卻被一股力量猛得彈開,阻止他進入。
張萬昌定睛一瞧,這宮殿黃龍之氣大盛,想是上天紫薇帝氣庇佑。即便他心中焦急,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在外圍暗處徘徊,尋找機會再次接近。
正當他焦急萬分時,一陣細微的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是水花兒!他感應到了水花兒的氣息,正迅速向這邊靠近。不一會兒,水花兒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旁,臉色凝重。
“莫要進去,龍珠的氣息在這裡斷了,似乎被什麼力量屏蔽了。”水花兒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