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的目光落在蕭熠身上時,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敬意,臻王則是一臉冷漠,仿佛對這位皇姑并無太多感情。
“麟凰将軍好。”太子臻王同聲見禮。
“二位殿下安好。”蕭熠嘴上回禮,對于這一母所生的二位皇子,她也不想牽扯過多。護住她皇兄的老命,帶着妹妹過完一生足矣。
“父皇,兒臣昨日夜裡聽聞麟凰将軍的兒子進了皇城,不知這堂前所立的二位公子,哪位才是姑姑家的堂弟呢?”太子似笑非笑地移來打量的目光,落在張萬昌杜子仁身上。
“卑職領侍衛内大臣張萬昌,乃麟凰将軍之子,見過太子殿下,臻王殿下。”張萬昌帶着杜子仁,兩人又是一禮。
隻是這次沒等着太子和臻王再次開口,張杜二人以見禮後起身。
“太子殿下見一人便想招安一人,也不瞧瞧這面前之人哪個像是會偏袒太子殿下的。”臻王鄙夷審視地掃過一圈面前的人,說着挖苦諷刺太子的話。
若此時身處江南水鄉,一身錦緞披身,束發加冠,持扇輕搖,四位風流倜傥的男子怎也算得上别樣的水鄉風情。
然囿于這步步為營的深宮之内,每一句話都暗藏鋒芒,每一個動作都精心計算。
太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中既有對臻王挑釁的不以為意,也有對局勢掌控的自信。“臻王哥哥此言差矣,本宮不過是好奇麟凰将軍之子的風采,何來招安一說?再者,我二人同為父皇之子,自當齊心協力,共商國是,共謀發展,豈有偏袒之理?”
臻王冷哼一聲,顯然對太子的說辭不以為然。“齊心協力?太子殿下若真有心,何不先解釋解釋那雪陽宮夜半橫屍的玦王是何緣由?他可是太子殿下信任之人,自诩太子黨徒,怎麼事發兩日,太子仍能不動聲色?”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氣氛瞬間凝固。皇帝的臉色更是變得鐵青,他猛地咳嗽幾聲,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張萬昌與杜子仁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緊,這臻王的話語太過直接,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若非有所依仗,便是真的不顧一切了。
太子面色不改,依舊保持着那抹淡笑,但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冷冽。“臻王哥哥此言差矣,那玦王之死,本宮也深感痛心。但此事尚在調查中,未蓋棺定論,怎可輕易妄斷?本宮行事向來光明磊落,豈會做出臻王哥哥心生所想的此等龌龊之事?”
臻王冷笑一聲,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罷休。“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那玦王之死,若非太子所為,也必與太子有關。否則,為何偏偏在太子行駛監國權力之際,發生這等離奇之事?莫非,是有人欲阻太子之路?”
太子眼神一凜,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若是這麼說,這阻路之人,臻王哥哥可不首當其沖嗎?本宮行事,向來無愧于心。玦王之死,本宮定會追查到底,絕不讓任何人逍遙法外!”
“休要胡言亂語!”皇帝的聲音雖弱,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努力平複着呼吸,目光在太子與臻王之間來回遊移,似乎在尋找一個平衡點。“你們是親兄弟,應當兄友弟恭,休戚與共。怎可嫌隙橫生,疏遠至此?”
太子與臻王同時低頭,口中稱是,但眼中的較量卻未曾停歇。
張萬昌聽到這句話差點沒笑出聲來,他這皇帝舅舅果真不一般,明知道兄友弟恭,卻讓臻王作為長兄對着胞弟的太子殿下行國禮,這其中滋味,還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不過這皇宮之内,風起雲湧,各方勢力暗流湧動,他必須盡快找出那作祟的妖孽,以免局勢進一步惡化。
想到這裡,張萬昌又在心中自嘲發笑,還真做起了除妖衛道的營生。
“陛下,卑職有一事相奏。”張萬昌突然開口,打破了殿内的沉寂。他看向皇帝,目光誠摯,“近日來,我察覺宮中似有異象,恐不利于陛下龍體康健。我願領命,徹查此事,還望陛下恩準。”
“哦?什麼異象?”高坐在帝位上的皇帝敏銳地察覺到這事情似是關乎他體虛之症,甚至方才渾濁的雙眼變得清明幾分。
“這皇城裡”,張萬昌說到這裡停頓一滞,高昂其首,眼神堅定地望向龍椅之上的九五之尊,字句徐徐開口,“怕是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