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種也能被稱作睡前故事嗎……真的不會聽了晚上做噩夢什麼的……”加州清光喃喃說道。

“一期哥，睡前故事好像不是這種樣子的……”“唔，這，确實不太像……”

“怎麼會，是相當正宗的睡前妖怪故事哦。”晴姬回答。

“不得了。”長尾景虎啧啧稱奇。

“主君的家風還真是狂野啊。”山鳥毛頗為認可地點點頭，五虎退有些害怕地躲到他身邊，感同身受的南泉一文字也跟着他的動作，“某種意義上，這種作風跟我們一文字家也很有共通之處。”

幸好我已經退休了，這群小崽子就留着他們折騰去吧。前一文字家老大菊一文字則宗在心裡默默翻着白眼切割，緊接着看到旁邊跟禦主性格不能說一緻隻能說非常合拍的沖田總司，頓感胃疼地把頭偏到一邊。

“哈哈，不過說起來妖怪故事好像都是這種樣子，想當年我遇到阿龍的時候……啊好，我不說了。”被自家伴侶狠狠扯了一下衣袖，坂本龍馬無奈地收了聲，阿龍小姐撇了撇嘴：“一般妖怪可不會這麼溺愛人類，阿龍小姐姑且也是讨厭人類的那一派，尤其是剛才故事裡的那個家夥。”

“龍馬先生反而是很喜歡人類的類型，二位在這種方面還真是相配。”晴姬促狹地打趣道。

“不不，說喜歡人類什麼的還是太擡舉我了……”坂本龍馬不好意思地說，被阿龍小姐歪着腦袋用尾巴圈得更緊了一點。

“不過這已經是溺愛的極限了吧，難不成晴妖都是這副模樣，還真是怪不得。”織田信長給予了中肯的評價。

“比起晚上不要出門什麼的還是應該留意壞人吧，将惡意全部推給月亮也太誇張了……”齋藤适時補充，“但是話又說回來，您如今是集合體，其實算剛才那個故事裡的當事人吧。”

“也就是說，那位被挖走丹心的……”包丁藤四郎怯怯地在一期一振身後探出腦袋。

“沒錯，您腦子轉得很快呢。”這樣說的晴姬反而像是在說他人故事一樣，“——因為我們無法讨厭人類，是盡管如此醜惡的一面還是會接受的非人之物，與其說警惕可能會出現在每個人身上的惡意，不如在可能會引誘出人性之惡的夜晚少出門。”

“不過那個孩子實在是做過了頭，怎麼能将自己的兄弟姐妹殺死呢，為了懲罰他，【我】特意将其困于處刑架上受折磨近百餘年，希望他能接受教訓，下輩子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話鋒一轉，她用令人膽寒的溫柔語氣這樣說道。

土方歲三認可地點了點頭，他身邊的沖田立刻嫌棄地帶着自家兩位付喪神挪開三米遠。

“也就是說拿走您的丹心并不是錯事，嗎……怎麼說呢，成為母親的晴妖還真是，誇張……”山南看着憧憬地望向長輩的晴姬燕依，隐隐有種事後要重新教育識别遠離壞人的絕望感。

“其實某種意義上跟那個源賴光小姐差不多，當媽的就是會對孩子偏心點很正常。”永倉新八安慰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呵呵，不過說實話這種刻在我們本能中的愛究竟是好是壞，實在是難以評價，也是為什麼作為依依母親的【我】會選擇帶着她回到深山裡吧。”晴姬半是安撫地說，“但是，無論如何這樣的晚上對我們來說還是十分危險的，盡管作為成年體的我們會感到舒适，但還是早睡為好。”

“為什麼？”南海好奇道。

“因為，晴妖在這樣的夜裡，有吃掉自己愛人的傳統。”她平靜地回答。

又是一片震耳欲聾的沉默，隻有卑彌呼不甚在意的呼噜呼噜扒飯聲格外響亮。

“媽媽不是說隻有不忠的愛人才會被吃掉嗎？”晴姬燕依在這一片死寂中問。

“的确，然而不忠是我們定義的不忠，白天的時候看到愛人在和别人攀談，晚上将正常的買賣視作偷情，一舉一動，一蔑一笑，都與背叛無異，說到底，隻是出于嫉妒，找個借口徹底占有自己的愛人罷了。”晴姬呵呵笑道，“順帶一提的是，那個故事裡男子所愛的姑娘，其實也是晴妖哦，那天晚上因得知了什麼而感到恐懼，又在恐懼中感受到了機會，哎呀不愧是人類，破釜沉舟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阿龍小姐像是沒意識到古怪的氣氛一樣補充道：“唔，說實話确實是妖怪的普遍習性，畢竟珍貴的寶物還是吃到肚子裡才會安心。”

被英靈和付喪神們聚焦目光的坂本龍馬快說不出話來了：“嗯……我倒不是很在意這個……”

“什麼啊，這麼看着我幹嘛，就算是再喜歡龍馬我也已經過了會吃掉的階段了。”阿龍小姐甩了甩尾巴尖，一副被冒犯氣鼓鼓的樣子，“那也是小孩子或者是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家夥/妖怪才會做的，活着的龍馬可是比吃到肚子裡的要珍貴得多吧，阿龍小姐又不是傻子，我自己不會吃，也不會讓别人吃的。”

“好好好。”他安撫地拍了拍鬧脾氣的伴侶，旁邊的肥前忠廣和岡田以藏也同情地拍了拍臉色鐵青的陸奧守吉行。

“……”長尾景虎輕輕嘶了一聲，“我記得，依依是不是沒有說過關于她爸爸的事情。”

“我從來沒見過爸爸。”晴姬燕依搖搖頭。

“——不是這個意思，别被吓到啦，爸爸是被完好地安葬了，并沒有被媽媽吃掉哦。”看着大家瞳孔地震的表情，晴姬燕依無奈地解釋，“媽媽舍棄了很多妖怪的習性，跟人類的性格更相近，爸爸隻是普通地病死了，然後埋葬在了很遠的山上。”

“呵呵，晴姬之間也不是每個人都是同樣的性格，依依的母親和人類其實沒有多大差别，不然那位伏見真理小姐也不會和她成為密友吧，畢竟比起真實的人類，她更喜歡帶有人類性質的非人之物，是個比妖怪還要奇怪的家夥。”英靈晴姬攤了攤手，意有所指地掃視一圈在場的付喪神們，輕笑兩聲，“我因為是集合體，已經記不得那個男人倒底是什麼情況了，不過即使是對方死去也沒有選擇吃掉，或許是真的很喜歡，喜歡到能對抗本能的程度呢。”

“媽媽，不要說不記得這種話啦……”“對不起哦依依。”

她親昵地揉了揉晴姬燕依的腦袋，接着抱起女兒向大家屈身告别：“好啦，睡前故事也說完了，我們要回去休息了。等依依身體再好一點再出門和大家一起玩吧，祝各位有個好夢，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