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怎麼你都追到這裡來了，明明已經都留下那個英靈拖住了你，難道是誰通風報信】，哈哈，我大概知道他是誰，認錯人了吧。”沖田抽了抽嘴角，頭一回想要為這奇妙的緣分打個差評。看到山南還是沒能理解，他小聲提醒：“就是伊東先生之前遇到的那些……”

“原來如此。”立馬接上了思路，山南也覺得很是驚異，“難怪他知道是你就跑了。”

“說起來也真失禮啊……我們除了名字一樣之外也沒什麼共同點吧！”“不如說你們就是同一個人吧……”

“停一停，首先，我讨厭話說得模模糊糊的家夥。”古澤朝一率先制止了這場談話，道出了一頭霧水的各位心聲，“那家夥倒底是誰？别忘了昨天他們有同夥曾經破開了我的防禦術式，古澤家的防禦類陰陽術也算數一數二，我可不能對他們的身份視而不見。”

“解釋起來有點麻煩。”晴姬燕依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腦袋因為過度思考暈乎乎的，沖田也附和地點頭：“其實現在更應該做的是找個地方趕緊檢查一下我和依依的腦子……沒想到真的能聽得懂溯行軍說話，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溯行軍？！”“嗯，他們确實是溯行軍。”

“——哈？！”演練場的遇難者們都驚訝起來，“拿着法杖的溯行軍？沒聽說過啊！”

“怎麼可能，就算是我也沒聽說過什麼用法杖的溯行軍，而且看你們的表現，似乎能聽懂那玩意的語言？”古澤朝一替他們問，忍不住湊上去，“喂，該不會是一代本丸的特殊後遺症……”

“再說這種冒犯的話就算是小孩我也會削你哦。”雖說是含蓄表達一代本丸大多有暗堕過這件事，但沖田還是十分不客氣地打斷了對方，小烏丸反倒勸說道：“算啦算啦，畢竟我們從那個時候過來的，二代審神者對我們會有誤會也是正常的事——按這種說法，我才是應該聽懂那怪物說話的人，可惜剛才聽到的也和雜音無異。”

兩隊人就地整理起情報。而在開始前，晴姬燕依先去扯了扯山南的衣角，在他低下身子後耳語了幾句，對方即刻臉色大變，抓起沖田的圍巾就走到了一邊的空地，絮絮叨叨地按着從者的腦袋檢查起來，隻留給其他人一些“頭疼不疼？”“有沒有覺得情緒暴躁”之類斷斷續續的話。她和自家本丸的付喪神們擋住了想要上前問倒底怎麼回事的其他人：“先讓山南老師處理一會吧，我知道的也不多，會盡可能回答你們。”

古澤朝一抓了抓頭發：“你不也能聽懂，按理來說也要坐在那裡被檢查一下吧……總之，那個跑掉的家夥倒底是怎麼回事？”

“關于溯行軍内部有能夠思考和溝通的個體，你知道多少？”“……不多。隻知道有一部分，因為沒有能引領大軍的能力所以一般不會被重視，最近有發現特命調查相關的事件可能是他們的主導。”“嗯，這就夠了。”

“剛才跑掉的那個家夥就是屬于能夠思考的溯行軍，按照伊東先生的說法，這些能夠思考的溯行軍甚至組建了派系，在一個月前背叛了溯行軍現在的首領逃到了未知的時間坐标，如今看來就是這裡。”她簡要說明了一下來由，看到對方一頭霧水的樣子繼續補充，“伊東先生也是從迦勒底來到這裡的英靈之一，和溯行軍那邊接觸過，并且結識了那些會思考的個體……不過他運氣不大好，被那些叛逃的溯行軍利用來拖住了首領的腳步打到重傷，好在景虎小姐救下了他。”

“信息量太大了我頭有點暈……”也算是當了幾年審神者，古澤朝一竟一時沒完全聽懂她的話，艱難消化了一會繼續抛出問題，“也就是說，溯行軍内部能思考的家夥甚至已經形成了組織，可卻叛逃了？為什麼？還有溯行軍首領什麼的，我也沒收到相關的消息。啊當然，指揮部倒是有傳言說溯行軍如今的行動更有條理了，是那位首領的功勞？”

“時政高層沒公開相關信息？明明英靈的存在都被公開了啊。”長曾彌虎徹不禁插嘴道。

“可能是想循序漸進？老實說那裡是媽媽和哥哥努力的地方，我也不是很了解時政内部的事情。”晴姬燕依顯得有些苦惱，“更早之前我和saber曾經潛入過時溯軍大本營内部，後來被發現逃了回來，那時就已經發現他們内部戒備十分森嚴。至于更多的，也是在前些日子排查曆史時間線異常的時候溯行軍确實過度活躍，不過他們的表現似乎沒影響正常戰場，應該除了特别參與了異常清理工作之外的審神者都不太清楚首領的事吧。”

“我也确實沒參與前些日子的特别作戰，隻是有聽說部分實力上層的審神者加入了……但你們兩個居然能從那種滿是時溯軍的大本營内部全身而退啊？！”“沒有到厲害到這種地步，我們差不多是被一路追殺，到最後是我扛着重傷的saber跳了好幾個坐标才甩開了他們……”“誰扛着誰？”

平淡的語氣說着非常不得了的經曆，單是想想就足夠讓人心肝子顫抖，屏幕外的各位再度刷新了一遍認知，對禦主和從者的單兵作戰能力有了新的認識——又或許是劍主從都實在過于能打，想想這個女孩扛着一個成年人在成群溯行軍追趕下玩命狂奔的滑稽場面，不少人很是沒良心地笑出了聲。

“——這不重要噗咳。”已經檢查完的從者剛好聽到這一段，嘟囔着從禦主身後探頭，随意用手帕抹了抹嘴角的血，“咳咳咳，感覺像是被毛巾刷了一遍腦子，山南老師從哪裡學來的啊……”

“沒事嗎？”“嗯，什麼異常都沒發現。”

“也有可能是我才疏學淺，隻是被召喚後出于興趣學了一點，現在湊合用吧。”山南頭疼地将晴姬燕依拉走，“沖田君的情況實在是過于特殊我也不敢仔細檢查，隻能看看依依這邊怎麼樣了。”

“不管怎麼說，至少這個坐标還有能溝通的家夥，我們也不算是被流放。如果伊東先生在就好了，可能他會知道這群人原本想要逃到的時間坐标是哪。”這樣推測着的沖田絲毫沒想到伊東就坐在電視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面對新選組其他人的眼神質問，伊東幸災樂禍地攤手：“我怎麼知道，别忘了我就是一被丢出來吸引注意力的。”

“……你絕對知道吧。”齋藤一歎了口氣，“算了，伊東先生記仇也不是一天兩天，隻能祈禱沖田親能找到那些人的大本營來問吧。”

“……我記仇倒底是誰的問題啊齋藤親。”一說到這個話題就忍不住咬牙切齒，伊東恨恨站起身走出去，“身體不便，先休息了。”

屏幕内的古澤朝一倒是揪住了更重要的問題：“都說到這一步了，所以你們肯定知道溯行軍的首領是誰吧！”

“說不說有關系嗎？我們在這裡不會遇到他哦？”“你怎麼知道？等下，該不會說……”

“看你的樣子隻猜對了一半哈。”畢竟是自己的側面，說起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沖田撓了撓臉頰，眼神飄忽，“就當是跟複數付喪神差不多的存在吧，如今作為時溯軍首領的，确實是真名同為沖田總司的另一個我沒錯。”

“——诶？？？！！！”屏幕内外同時發出了一緻的驚呼，好不容易公關完，還在調查時間坐标和寫救援方案的竹下賢章撲通一下倒在桌子上，欲哭無淚：“不要再給我增加工作量了啊……”

“不要太緊張啦禦主。”和他的擔憂不同，晴姬倒是有條不紊地按照數據排查目标，還有空向晴姬燕依本丸中的狐之助發消息讓它去幫忙詢問伊東，“說到底，我們已經按部就班提交了相關報告，不選擇公開是時政内部的選擇。至于透露過多信息，大家都無法控制的直播，會是公開真相的最好時機也說不定，古澤家的小少爺可是在給真實性做擔保啊。”

“……你說得對。”想了一下其中的利弊，竹下賢章也放下提起來的心，“看來是我受時政的保密主義影響太深了，事到如今，也是時候該告訴所有人我們究竟面臨了什麼困難，作為能夠團結起來的理由，繁文缛節就交給高層的那些人頭疼去吧。”

和已知情報的術主從二位不同，剛得知這個消息的其他人沒辦法冷靜，沖田組們一個個震驚成了蚊香眼，忍不住掐起自己和搭檔的手臂：“沖田君……成了時溯軍首領，我不是在做夢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腦子轉不過來了……”“那這個沖田君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慶應甲府特命調查出了什麼問題？”“英靈也有複數自己這一說法？”“說實話跟我這種鹹魚審神者也沒什麼關系吧……”

“——也不用這麼吃驚，英靈的确有複數自己的情況，而且數量相當多。比如說隔壁的我就有劍階和alter階，nobu更是多到有三種靈基，人格也有所不同。”沖田像是看穿了他們心中的問題，“我們終究是已死之人，人是無法死而複生的，即便是沒回過英靈座，也不過是某個側面的化身。我是屬于相對溫和積極的那一面，那個我則完全相反。”

“憤恨，不甘，不能接受自己死去和新選組毀滅的命運，大概就是這種偏執的程度吧。”他自嘲地輕笑一聲，“聽起來很耳熟對不對，持着這樣觀點的那人絕對不會加入時政一方，投入溯行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沖田君……”“是是，我在這裡吧，所以不要一副好像我已經死掉不存在的表情。”

“那個，不是我陰謀論什麼的，檢查精神世界和聽懂溯行軍說話，難不成你有受到他影響？”古澤朝一雖有為自家付喪神感到難過，但還是切實想到了這點，“按照你的說法，那家夥可是時溯軍的首領吧，這不是相當危險嗎，要是你真發瘋什麼的，我們這一群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打得過你啊！”

“……你原來是這麼有自知之明的人啊。”沖田做出吃驚的表情。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吧！”古澤朝一跺着腳喊，他的付喪神們在身後做裝飾作用點頭唔唔。

“哈哈，隻是想說點輕松的話緩和下氣氛。”他攤了攤手，“唔，先不說剛才山南老師沒檢查出什麼異常，畢竟我們确實源自同一人，曾經也有過共同遭受長時間意識改造的經曆，到現在精神上還有相連的地方倒也正常。”

“不過話又說回來，從一開始我就和他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到現在也已經七年了，我們之間的分歧已經足夠大。”悠悠歎息着，他安撫道，“從未放下過被托付的職責，兢兢業業守護曆史到現在，可不是為了讓那家夥毀掉的，我的搭檔和同伴們可還在本丸裡等我，更别說如今我的禦主可是依依哦。”

“必要的時候，禦主能夠對從者進行一定程度的限制，放心吧，我還在這裡。”被山南抱着過來的晴姬燕依說，“剛才山南老師多檢查了一會，我這邊也沒什麼異常，那位首領也暫時不在這個坐标，就算發生了什麼也能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