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眼一看那沓紅票子，叫罵聲逐漸變小，最後猛的把錢往褲兜裡一塞就快步離開了。

白胖老闆沖着其餘食客笑道：“每天都有這樣的人，我小本經營，也沒個靠山，隻能給錢，唉，影響你們喝湯了，我免費給每一桌送一瓶雪花啤酒。”

食客都是夜歸人，上了一天班都累的不想說話，聽見有白送的啤酒就都笑納了。

但是也有不信的，看着自己隻吃了一口的牛肉粉怎麼都沒有食欲了，隻好放下筷子結賬離開。

古阿珠顯露身形選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淡淡道：“老闆，來一碗牛雜湯。”

白胖老闆響亮的答應一聲就走到圓筒鍋邊掀開了鍋蓋，熱氣騰騰升起，燈光下再看那老闆，越發顯得白胖喜慶，眼珠漆黑無光。

古阿珠笑了，返陽後第一次開心，真好，這位老闆的眼珠和她的眼珠是一樣的，燈光照進去根本反射不出光芒來呢。

“您的牛雜湯，多給您放了一把牛肉。”

“謝謝。”古阿珠低着頭笑，拆開一雙一次性筷子就開始在牛雜湯裡攪拌。

這湯裡的牛雜真像牛雜啊，有一股子牛雜湯沒有的鮮甜味兒。

“楊叔，老樣子，一碗牛肉湯多放牛肉。”

“小孫啊，好些日子不見你了，去哪兒發财了？”

小孫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鏡，穿着格子襯衫牛仔褲，背着一個電腦包，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聽白胖老闆問就歎了口氣，“回老家相親了。”

沒一會兒白胖老闆端着一碗灑滿香菜和小香蔥，肉片冒尖的湯坐到了小孫旁邊，“我看你年齡也不小了，是該結婚了。”

小孫迫不及待的就吃了一大口肉，吸溜了一大口湯，燙的直吐舌頭，笑道：“我回家這幾天心裡最想的就是您做的牛肉湯，湯鮮肉嫩，一天不吃就想的不行了。”

白胖老闆呵呵笑着像個彌勒佛，“好吃就天天來，肉，我這裡多的是。”

古阿珠沒有繼續聽他們說話，把牛雜湯推的遠遠的，就開始扶着頭假寐。

等小孫吃完，結賬離開，白胖老闆就挂出了打烊的牌子，有這裡的熟客就笑問，“老闆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打烊了？”

白胖老闆腆着肚皮笑呵呵的道：“有朋友來了，我得好好招待。”

古阿珠蓦的睜開了眼睛，當她和白胖老闆四目相對，兩雙眼珠皆漆黑無光，幽深如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