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逢雪不常叫她夏夏,夏夏是别驚春對她的稱呼。
謝逢雪常叫的是師妹。
說起來,謝逢雪師妹有好幾個,他稱呼其她師妹時,要麼直接叫名字,要麼在名字後面加個師妹。
單單獨獨地喊“師妹”,這更像是長夏獨有的親昵,并且所有人習以為常。
所有人都知道,謝逢雪一旦說出“我師妹”三個字,那定然指的是長夏。
因為不常叫,所以現在的謝逢雪很可疑。
沈思言不知怎的想起下午臨江的話,雖然說吧,他沒想過要搶人,但被謝逢雪以為他要搶人的話,他死的更冤枉。
思及此,他不動聲色地往邊偏了偏,将長夏隔壁的位置讓了出來。
謝逢雪很自然地補了上去。
長夏莫名有種被抓奸的感覺。
她把臉别到一邊,不自然地說道:“你過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更像是一個被捉奸的妻子對丈夫說的話了啊!
謝逢雪先是上下打量了沈思言一眼,然後将視線停留在城主府書房。一邊以手運起靈力,一邊答道:“你就沒注意到周圍蚊子多了些?”
蚊子?
長夏左右觀察了一遍,發現周圍确實多了很多蚊蟲的屍體,就在謝逢雪腳下。
剛剛在這個位置上的是——
長夏看向了沈思言。
沈思言委屈道:“我就說,區區一個城主府,怎麼會有能穿破修士肉身的蚊蟲。”
長夏是一點沒發現蚊蟲多了,估計全部都往沈思言身上招呼了。
隻是。。。
她師兄雖然有禦獸的法門,從前也經常用這招來傳遞消息,可她分明記得師兄還算風雅,養的也是些靈蝶啊,狸貓啊這些模樣好看的動物,怎麼今天還放了一堆蚊子出來?
她一時竟不知道,是該驚訝于謝逢雪居然養了一堆蚊子,還是該驚訝與他居然把蚊子放了出來。
但想到這些蚊蟲禍害的都是沈思言,長夏又覺得自己不能深想。
于是她先發制人對沈思言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僅連我師兄的訊息都沒收到,還打死了他的靈獸,必須得賠!”
沈思言:……
謝逢雪的靈力像是穿針引線般在城主府遊走,半刻鐘後才緩緩收回。
長夏期待地看向他,“怎麼樣?”
“能解。”他淡淡道:“不過後面誰改的陣法?像是把院子裡好好的千年古樹砍了,重新種上一顆狗尾巴草。”
長夏:“多半是裴西來。”
謝逢雪:……那沒事了。
衆所周知,陣法在三尺道那群劍修中是不存在的。
許久之後,謝逢雪終于忍不住,還是憋出了一句:“其實他這水平,在三尺道也能稱作天縱奇才了。”
長夏和沈思言這一次都沒有反駁他。
猶記當年裴渺一來雲亭與别驚春論道,結果被困在山下阻隔凡人的迷陣中,最後一怒之下拿劍一路劈壞雲亭數千個陣法,方得一條上山的路。
對比之下,裴西來不僅能看懂左衾的陣法,還能簡單修改,這不能不說天賦異禀。
破解左衾的陣法是需要十二分的心力的,長夏沒法和正在專心緻志演算的謝逢雪搭話,于是踱到了沈思言旁邊。
沈思言立馬跳到三丈之外。
“男女有别懂不懂?”
長夏勾了勾手,靈力像是繩索一般把沈思言捆綁起來,拉到了她跟前,長夏笑得像是話本裡的惡人。
“渡劫期和合體期也有别。”末了,她又添了句,“半步渡劫也是渡劫。”
倒是跟她師兄如出一轍的嚴謹。
沈思言被綁得動彈不得,隻好拼命湧眼神示意謝逢雪,你看啊,不是我招惹你師妹的,是你師妹招惹我的。
謝逢雪自然一個眼神都沒回給他。
倒是長夏眯眼笑道:“現在身上癢不癢?”
沈思言本來不覺得,被她這麼一說,身上被蚊子咬過的那些地方,癢意立馬密密麻麻地泛出來,他現在被綁着,抓也抓不得,碰也碰不得,隻能盡力扭來扭去,以求得到些緩解。
長夏不知什麼時候手裡突然出現個小瓷瓶,放在沈思言面前晃蕩着。
“我師兄的獨門毒藥,得用獨門解藥來解。回答我一些問題我就給你。”
沈思言問:“那我要是不答呢?”
“那就把你綁到任務結束,到時候就上掌門那裡參你一次辦事不力。”
沈思言:……
算你黑。
長夏問道:“你是不是早知道裴西來偷了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