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盛是姬氏也少見的天才,然後他把天分用來作弊掙銀子。
長夏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她也經常讓别驚春獨步天下的劍術給她削蘋果。她是想試試她練習了上百年的千術。
藏鋒山頂隻有三個人,洗碗做飯掃撒衛生的事他們仨都不想做,于是就開始搖骰子,打葉子牌決定。
為了逃避家務,他們是什麼法子都用上了,凡間的偷牌,藏牌,換骰子,修仙界的各種咒法數術。
長夏從前一直輸,後來開始赢,開始赢的少,慢慢的就能和另外兩人勝負各一半。
她還沒在别人面前展露過這項技能,難得看到有個出千技術獨特,出千技術高超的,長夏也有些心癢癢,當即抛下一枚靈石說::“我跟你賭。”
姬盛眼睛一亮。
最後結果是長夏赢了。
畢竟她一個幾百歲的老人家,賭牌經驗都上百年,輸給一個小孩兒說不過去。
姬盛不服氣,說道:“明日你再來,咱們再賭。”
他們便這樣過了一整個夏天。
等到别驚春終于辦完事,要帶長夏走的前一天晚上,姬盛忽然找到她,手裡拿着骰子盅,眼睛亮晶晶的。
“咱們再來最後一把,這次賭大點兒,輸了就替對方幹一件事情。”
長夏問:“怎麼賭?”
姬盛說:“不出千,不用靈力,封住五感,單純搖,隻比大小。”
長夏答應了他,她掏出自己的骰子盅,兩個人同時搖,姬盛搖出九,長夏搖出五。四個骰子并排在桌子上,姬盛看了骰子盅許久,久到長夏都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的眼珠子才終于轉了轉。
他輕聲說道:“記住啦,你欠我一件事情。”
長夏覺得姬盛的氣質好像變了。
後來的姬盛就開始像書裡寫的那個姬盛了。那幾十年長夏常常在各種地方聽說他的事迹,他用凡人的壽命創造出一個又一個奇迹。但直到姬盛伐天失敗,長夏都沒能再見他一面。答應他的那件事情也一直沒能做到。
這些回憶隻在長夏腦海裡轉了一瞬,等她回過神,藍衣女子已經走出了學堂,包括教習夫子在内的衆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許久之後,教習夫子才重新捧起書卷,若無其事地繼續講課。
等下了課,謝逢雪從儲物囊裡挑出一堆典籍給梨白,他溫聲說道:“想了解一個人,不要聽别人說,要自己去發現。”
長夏掃了一眼,那些都是關于姬盛的史書典籍,有些早就被列為禁書被銷毀,也不知道謝逢雪是怎麼搞到的。
梨白收了書,他們便開始商量今天吃什麼。麓湖是個上限很高,下限很低的地方,它能容納一無所有的乞兒來求學,也能接的住豪要子弟一擲千金的要求。隻要肯花錢,麓湖的廚子就不會比雲亭大多數廚子差。
長夏和謝逢雪對梨白向來是不吝啬的,自然挑最好的包間。
侍從引他們進去,那裡卻先坐了一個人。
那個人藍衣少女。
長夏擰了擰眉毛,對侍從道:“這裡有人了,換一間吧。”
藍衣女起身,向她行了一禮。
“仙長莫怪,是我自作主張。”
長夏垂眸,東境的禮。
其實方才在課堂她便隐約有感,畢竟姬盛的追随者中,本來就是東境人最多。這女子又是一身簡單衣裝也掩不住的貴氣,她年紀不大,進退得宜全賴教導,那是千萬年的世家才能養出的風流。
“我可不記得我同姑娘有什麼交情。”
“家中長輩常教導我,交情是處出來的,處出來之前需得厚着臉皮讓人家認識你。”少女眨了眨眼睛,原本端莊柔情的形象一下子生動俏皮起來,“東境息氏,息骊珠。”
長夏少見地愣了愣,在息骊珠還沒察覺到之前,她已經恢複了平靜,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息笃是你什麼人?”
息骊珠以為這就攀上了關系,于是輕快答道:“是我家祖父。”
長夏擡頭仰天,心道果然如此。
息骊珠:“仙上?”
長夏回頭,對她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若是按照你祖父的輩分,你要叫我一聲太姑奶奶。”
息骊珠: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