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紅河長八百裡,麓湖并沒有處處設禁制圍起來,有些洶湧的河段也就任它去了。
長夏吩咐三裡三懸停在一個沒有麓湖禁制、也沒有麓湖弟子的地方。
她從儲物囊裡掏出一把食為天的米,她這米和當時給梨白介紹的,堅如玄鐵的米還不太一樣,這是另一個器修師兄開創的新品,不解禁制會爆炸那種。
一把将之撒下,還沒等米落到河裡,空間漩渦便将之卷了進去,長夏等的就是這一刻,隻見第一顆被卷進去米粒在漩渦裡炸裂開,波動又引起其餘米粒的爆炸,河面上一時間激蕩四起——最後竟給生生炸出一片真空地帶來。
梨白看着師姐幹的事情,默默從自己的儲物囊裡也掏出一把米仔細觀察,雖說師姐入門就給她介紹過飯堂菜品的用途,但她很少想到用于實踐,現在看來,好像錯過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謝逢雪看到這對師姐妹,嘴角一抽——他總覺得他和長夏在把梨白往越來越奇怪的方向帶。
爆炸的波動被周圍密密麻麻的空間漩渦阻隔,并沒有傳到遠處。長夏在三裡三背上拍了拍,傻鳥又飛得低了點,幾乎快挨到了水面。
爆炸制造出一個人為的絕靈之地,一般人在上面行走有些困難,對謝逢雪來說卻并不是什麼大事,他往長夏和梨白身上各加了個陣法,三人就穩穩當當立在了水面上。
長夏伸手,捧了一捧河水,除了裡面附着的空間咒術和靈力的波動,并看不出什麼問題。
她把目光移向了謝逢雪。
“左衾用這條河裡的材料做了那麼多陣法,他是不是知道這河裡有什麼東西?”
謝逢雪點了點頭道:“他知道。”
長夏問:“你也知道?”
謝逢雪說:“我也知道。”
這意思是他不會告訴她真相了。
長夏把水撒回河裡,賭氣般道:“最讨厭你們這些故弄玄虛的占師了。”
梨白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最後決定站在長夏這邊,幫腔道:“最讨厭你們這些故弄玄虛的占師了。”
謝逢雪涼涼地看着她:“梨白,你師姐敢罵我,是因為我打不過她。”
梨白往長夏身後躲了躲,色厲内荏:“師姐會保護我的。”
謝逢雪:……這師妹才收了半年,他竟然已經開始懷念起從前了。
長夏把梨白抱到三裡三背上,自己也坐在她旁邊。
“你也看到了,礦石就是這條河,咱們也搬不走。”
梨白苦着臉:“咱們灌滿一個儲物囊的河水帶走也不可以嗎?”
長夏冰冷地打破了她的幻想:“會被發現的,我現在打不過麓湖夫子們的圍攻。”
梨白問:“那咱們什麼時候能打的過?”
長夏想了想,說:“等我真正邁入渡劫期吧。”
“那師姐會帶我來搶礦石嗎?”
……
“不會。”
梨白哦了一聲,然後開始委屈巴巴地玩三裡三的羽毛。
長夏沒有再去研究這條河的打算,她本來就不擅長研究咒術和靈力,從前遇上這方面的麻煩都是找謝逢雪或者左衾,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術業有專攻,就像謝逢雪打不過别人的時候也照樣叫她幫忙揍回去。
現在這兩人明明知道卻不告訴她,那肯定是不想她知道真相,并且也笃定她查不出真相。
所以她也懶得費這個精力去幹件沒有結果的事情。
她朝謝逢雪招了招手:“走了”
謝逢雪卻露出古怪的笑意,長夏聽見他說:“夏夏,渡劫期,你能打的過嗎?”
長夏面無表情地拔出裁壽,神色漠然。
“你和梨白找地方躲好,我就打的過。”
謝逢雪一言不發。
長夏皺着眉頭問:“怎麼了?”
“我如果說是三個渡劫期呢?”
……
……
……
遙遙天際三道恐怖的氣息已經襲來,長夏蔥白修長的手按住了劍柄,她現在已經處于一個渾身警戒的狀态。
她閉目吐了口濁氣。通身紫色的妖異神劍,在此刻好像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劍氣在這片秘境裡肆虐,精準地擊碎了先行而來的冰淩。
一個陣法師,一個主修冰法的法修,和一個體修。
長夏在短時間内簡單摸了摸他們三人的底細,兩個渡劫初期,一個中期。
在心裡自己計算他們出招的速度,方向,時機。她将自己的手放在劍刃上,皮膚被劍刃割破——按照常理并不應該這樣,半步渡劫期修士的身體十分強大,尋常法器不能傷。
但這就是輕飄飄地發生了,殷紅的血液潺潺流進劍體中心的凹槽,最後在凹槽裡消失不見,劍身的紫色流轉卻更加妖異。
裁壽的氣勢更強大了,其閃爍的劍氣也更加暴虐。
攻來的三人對視一眼,體修先沖過來,強悍的肉身抗住了周圍的劍光,為法修清理出一片安全地帶,法修雙手快速掐訣,手指幾乎翻出幻影,恐怖的冰淩成百上千地彙聚,幾乎形成了一面冰牆,立在長夏身前——每一塊磚都能砸人那種牆。
長夏看清楚這兩人的樣貌,挑了挑眉毛。
遲晝海的妖魔?
她凝神揮劍,體修用拳格擋,紫色的劍氣和體修的拳頭相撞,本來以為是很激烈的場景,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