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知道要出遠門,當即興奮地收拾行李。
但當她期期艾艾站到長夏面前的時候,長夏果斷拒絕道:“死心吧,老周跟我說了,千秋宴會周小粟見了很多新奇菜式,有所感悟,要在食為天練廚藝。”
梨白道:“那我可以幫小粟哥哥也選一把劍嗎?”
長夏:“他是食修,要劍幹什麼?”
真要說的話,應該是刀更合适吧。
小姑娘的頭耷拉下去,長夏又道:“不過西境有很多器修,我和幾個煉器大家有些交情,可以找人幫他打造一套刀具。”
梨白立馬活過來:“謝謝師姐!錢我出!”
喲?這麼有志氣?
梨白不好意思道:“我送給小粟哥哥的禮物嘛,總不能讓師姐掏錢。”
梨白這兩年的收入她大概知道些,各種天材地寶禮物占多數,靈石反而沒多少。
長夏随意算了下,嗯,不夠買套刀,能買個刀套。
裴西來見她這麼好說話,心思也活絡起來:“長夏師姐……我能不能也加個人跟我們一起去西境?”
長夏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想帶阿葵一起?”
裴西來期待地點頭。
長夏都快被這二傻子給氣笑了:“你是我三師妹未婚夫,你要我帶你和你小情人一起出去,裴西來,到底是你傻還是我傻?”
裴西來小聲道:“反正女皇也不喜歡我。”
長夏冷着顔色:“你敢把阿葵帶到你師父面前嗎?”
裴西來縮了縮脖子。
“我現在和你師父不說不相上下吧,打個四六開總是可以的,你怎麼就敢把人帶到我面前?”
裴西來不敢說是因為藏鋒山的長夏師姐,脾氣好到人盡皆知。
他覺得自己說了之後,估計就會見到師姐脾氣不好的一面了。
于是隻敢悻悻撓頭。
他們計劃在雲亭休息幾天。
裴西來意外地和幾個小孩子玩的很好,梨白每天帶着他滿雲亭地跑,作為交換,裴西來要幫梨白完成課業。
長夏不是謝逢雪,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同時她還在處理另一件事。
段陵崖。
據藏鋒山弟子所說,自從那日她讓段端傳話之後,段陵崖就開始站在山腳下,到現在已經站了一個多月。
長夏幾日前回雲亭時并未遮掩蹤迹,宗門裡面很多人都知道她回來了,但段陵崖依舊每日都在山腳下面等。
長夏故意晾了他幾天,這人依舊锲而不舍。
聽到弟子回報的時候,長夏垂着眼眸。
還挺有誠意。
她決定見他一面。
長夏對段陵崖印象不深,在沒惹到她之前,段陵崖也就是衆多給送錢的晨星山傻子中的一個。
這次人站在她面前,她才認真看了眼這個青年。
晨星山的紫色星辰校服穿在他身上無疑是合适的,高冠廣袖,氣質舒朗。
世家子弟的貴氣在他身上體現地很好,就算是來道歉,也不卑不亢。
但是他身上的另一種氣質讓長夏很不喜——占師大多都有的自以為是和高高在上。
窺見命運的人總會以為自己掌握了命運,從而對此指指點點。
長夏恰恰是不信命的人。
青年合手,向她行了一禮:“師姐。”
長夏淡淡道:“你師父是晨星山邱渡,他叫左衾叫做師叔,我算你哪門子師姐。”
段陵崖面色未改:“長夏師叔。”
他頓了頓道:“晚輩此行前來賠罪。”
長夏笑了:“你來賠哪門子罪,你不過是心系人皇罷了。”
段陵崖:“晚輩如若不如此行事,師叔眼睛裡怕是永遠也看不到我。”
他說這話時平靜無波,像是簡簡單單的陳述。
長夏不是第一次見到厚顔之人,但無恥到這般理直氣壯,還是很少遇見。她氣極反笑:“那你說說,你想見到我做些什麼?”
段陵崖依舊坦然:“師叔,雖說左山主與您師兄都是蒼玄頂尖的占師,但您自己應當是不了解我們做占師的。”
“學占術第一天,我們就願以飛蛾撲火的姿态窺得命運一線。”
他忽然顫抖着手,眼睛裡是壓抑不住的狂熱。
“師叔,您知不知道,您是最特别的,您是這世上最绮麗的瑰寶。”
長夏緩步走到他面前站定,手心裁壽浮現,正當段陵崖想伸手觸碰到她的時候,長夏反手握劍,紫色劍光一閃,段陵崖頓時整個人飛到了三丈之外,他掙紮着坐起來,吃痛地捂着肚子。
鮮血将他的紫色星辰校服顔色浸地深了些。
長夏還是站着,他們現在的角度,她可以稱作是居高臨下了。
“清醒了嗎?”
段陵崖慘笑一聲,眼睛裡的狂熱還是沒有改變。
“師叔不必髒了自己的手來殺我,裁壽是一柄生機之劍,想必師叔方才已經感覺到了,我活不了多久的。”
說及次,他忽然古怪地笑了一聲:“師叔的命數被人用天機遮掩,我的師兄弟們都以為師叔是藏鋒山命格最平平無奇的一位,但是他們錯啦!而且錯得離譜!
左山主算無遺策又怎麼樣,他也不會想到,當他的心神都耗在小靈山布陣的時候,有人會用性命來看一個毫不相幹的人的命格。”
“偏偏還讓我看到了。”
長夏察覺到他下面會說的可能是個大秘密,下意識把人挪到自己的洞天裡面。
然後啟動自己能拿的出的所有防禦陣法。
幾乎在同一時間,段陵崖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神色已經幾近癫狂:“天命既定,師叔,你卻是那個改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