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沒想到長夏回來的這麼快。
還帶了兩個拖油瓶。他掃了一眼梨白和裴西來,乖巧道:“不是說三個月嗎?”
長夏面無表情:“我又不是隻帶了你一個小孩兒。”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應該去雲上樓閣八角樓之一的泮宮當夫子。
那裡是雲亭弟子啟蒙地,裡面的夫子天天都在帶小孩兒。
長夏上下打量他一眼,随意開口問道:“劍術練的怎麼樣了?”
行雲低眉道:“禹師叔說我入門了。”
長夏“嗯”了一聲:“那還差的遠。”
嗯?
行雲不可置信地擡起頭:“禹師叔說我入門了。”
合體期大能說他入門了!難道不應該誇一下嗎?
長夏忙着給裴西來和梨白介紹遲晝海情況,随意開口敷衍道:“你禹師叔是萬年不遇的劍道廢材,單論劍術,她可能還比不過梨白。”
行雲:……
等梨白這邊交代完,長夏才反應過來這小和尚好像沒怎麼開口說話。
回想起方才的對話,行雲垂眸的時候好像還順便勾了下嘴角,他其實内心是對這段時日的訓練成果自傲的吧。
長夏下意識想糾正他這個臭毛病,但又想到禅師……
算了算了,孩子偶爾誇誇更助于成長。
于是她又将行雲叫到一邊:“讓我看看你的劍術。”
行雲别過頭,:“您不去照看那二傻子和小姑娘啦。”
二傻子?在說裴西來嗎?
長夏忍不住起了些壞心思:“沒大沒小,人家比你厲害多了。”
行雲不算是個沖動之人,但莫名經不起她這般激,于是反唇相譏道:“能有多厲害?”
長夏笑吟吟的:“你和他打一架不就知道了。”
她又道:“放心,有我在,他不會真正傷到你的。”
意思就是那二傻子其實是能傷到他的喽?行雲垂着頭,手上的佛珠一刻不停地盤。
他心裡想,好粗糙的激将法。
然後他就答應了。
距離和段陵崖約定的日子還有段時間,反正閑來無事,長夏就幹脆和禹寒竹一起擺起了擂台。
甚至還招呼駐守的雲亭弟子下注——反正最近妖獸退散,他們閑來無事。
行雲這些日子是跟着他們行動的,對他的實力雲亭弟子們心裡自然是有數的。
另一位他們卻不怎麼識得。
裴西來在遲晝海活動已經是近百年前的事情了,鎮守邊界的人已經換了好幾批,而他又喜歡獨來獨往,這裡真正認識他的人并不多。
偶有幾個因為淵源認識他的人,默默把自己所有的錢全部投了裴西來赢。
雖說這月餘他們跟行雲已經處成了兄弟,但兄弟也不能阻礙自己賺錢不是?
長夏也用上幻術去下注,買的自然是裴西來。
回來的路上還碰上了行雲。
她本來想仗着幻術若無其事地從邊上走過去,沒想到行雲卻叫住了她。
“師姐。”
長夏停下腳步,看着行雲,眼睛裡的疑惑很明顯。
行雲:“你忘了,我佛門六通修得很好的。”
他心通雖因境界差距太大,沒法對長夏起作用,但守住自己心神,堪破她一個随意施展的幻術還有些作用的。
于是長夏撤了幻術,問道:“你來這邊做什麼?”
行雲提了提腰間的錢袋子:“來下注。”
“買自己赢?”
“我又不傻,當然買裴西來。”
禅修本就不擅長鬥法,他對面的還是殺力第一的劍修。
更何況,對方還比他多修了好幾百年,修為高了好幾階,他拿什麼跟人家打?
長夏問:“知道他是裴西來你還答應。”
行雲:“被打一頓就能觀摩到三尺道親傳的劍術,不虧。”
長夏其實不意外他認識裴西來,三尺道的少主,天底下單方面認識他的人多的是。
就隻有裴西來自己這個二傻子,才會連各方勢力有哪些關鍵人物都弄不清。
長夏沉默了一瞬,道:“雖說帶他來遲晝海并不在我原來的計劃内,但是我之前就打算過帶你上三尺道走一遭。”
“我的劍法不适合你。”
第一眼看到行雲她就注意到了,就算被禅師打磨這麼多年,他依然是個鋒芒外露的人,就算批了一層溫和無賴的皮,内裡的傲氣怎麼也掩藏不住。
藏鋒山的劍術功法偏偏藏劍于匣,不适合他。
“說起來你和裴西來剛好相反,他更适合學藏鋒山的劍法,卻去了三尺道。”
行雲卻說道:“禅師最後把我托付給你,定然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