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夏的臉色變得嚴肅。
“仙界,在這裡布局了?”
難怪會選擇把紅狐狸一族滅了,還以為這就是左衾他們随意抓阄選出來的族群,現在想來應當是深思熟慮。
她心中暗忖,不應該把行雲和裴西來帶過來的。
這種程度的秘密壓在他們身上,還是太難了些。
别驚春目光幽幽地看向地裂,不以為意道:“不過是其中一處罷了,一群到處打洞的老鼠而已。”
“要不要下去看看?”他邀請的目光看向長夏,恍惚之間,她還以為回到了小時候。
那是一段難得安穩的時光,除了長夏和謝逢雪兩個真正的小孩子,别驚春自己也喜歡滿山遍野地跑。
等發現新奇的山洞啊,靈植啊,珍獸啊,他就會興沖沖回來找她與謝逢雪。
“徒弟,師父發現了一個好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她的師父無論經曆多少歲月,都始終保留着一份少年心性。
長夏忍不住低頭笑了笑,别驚春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卻還是在耐心等着徒弟的回答。
長夏像很多年前一樣肯定地點頭。
“當然。”
她從儲物囊裡拿出一艘飛船,用左衾畫的符咒将四周貼的滿滿當當。
然後輕盈地帶着梨白跳上去,别驚春毫不意外地跟了上去,行雲和裴西來卻久久沒上來。
長夏探出頭:“你們倆磨磨蹭蹭地幹嘛呢?”
行雲臉色複雜:“師姐,你平日出門都是這樣豪奢的嗎?”
那可是左衾!
天下第一的術師,他的符咒,就這樣貼年畫兒似的給貼船上?
長夏:……
“下面局勢不明,我怕用我師兄的符咒鎮不住,這還帶着梨白呢。”
行雲磨磨蹭蹭地跳上船,期期艾艾的看向周圍的符紙,問:“你知道就這麼一張,在外面能賣多少錢嘛!”
長夏:“我不知道。左衾給我從來是一沓一沓的,不收錢,我還倒過來順他兩個陣盤。”
行雲:……
他發了什麼瘋,才會跟關系戶說這些。
地裂下面不是想象中的黑漆漆,不知道從哪裡過來的青色流光,将整個裂縫包裹的霧蒙蒙一片,他們明明是朝地底深處而去,卻像是自天外而來。
長夏問别驚春:“這下面有什麼?”
别驚春忽然笑了笑:“裁壽會喜歡的東西。”
他頓了頓,繼而又道:“夏夏,如果可以……别當天下第一。”
他擡眼看了看邊上的裴西來:“第一讓這小子或者他師父當去,咱們做個天下第二就行了。”
莫名被點到的裴西來無措地撓了撓腦袋:“劍仙,您這話說的,我師父還有可能,我就别了吧。”
長夏面無表情道:“有我師父在,你師父也沒可能。”
裴西來:“咱們算排名的時候,也沒把劍仙給算上啊。”
長夏:……
她轉頭問别驚春:“我師兄最近在忙什麼呢,比左衾還難找。”
紙鹞給他發消息,十有八九都是不回。
謝逢雪從來沒有這樣過。
用他的話講,冷漠和疏離都是給别人看的,自家師兄妹沒事矜持些什麼。
因此他幾乎總是在看到長夏消息就會有回應。
最近卻不一樣,小靈山一别之後,她發給謝逢雪的消息就如同石沉大海。
别驚春面色古怪了一瞬,而後目光遊離,看向天上:“大概在做夢吧。”
長夏:?
啊?
她又旁敲側擊了一會兒,估計從師父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長夏把目光移到了當下。
船一直在以一種很均勻的速度下降,但時間的流逝卻不知為何變得混沌,她渡劫期的修為,竟然也不知道降落了有多久。
嘭——
飛船忽然一陣晃動後停穩,長夏終于來了精神。
到地方了。
“左衾是大約一兩百年前知道遲晝海有仙氣的,後來慢慢打探,發現不止一處地方。他說有人在布一個覆蓋整個遲晝海的大陣。”
“為了遲晝海的六道?”
别驚春詫異地看了長夏一眼。
徒弟比自己想象中更聰明敏銳一些。
“對,為了遲晝海的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