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個元嬰期,并不容易辦到,隻有挑軟柿子捏了。
“九尾狐一族善幻術,本身戰力卻不高,可以一試。”徐溪客從懷裡掏出個鈴铛,“從我爹那裡拿的滌音鈴,可以把人從幻境中喚醒。”
花重樓:……
您還真是個孝順兒子。
“但問題是,誰來搖這個鈴铛?”
他們幾個恐怕一照面就會被拖入幻境,根本沒時間搖響鈴铛。
徐溪客道:“我來。我身上有吊命的符咒,能在瀕死時護得神智清明,有機會搖。”
到時候他也會毫不抵抗地走入幻境,如此才能激發符咒。
花重樓搖頭:“太危險了,我來吧。”
他們幾個出身都是不凡,誰都有底牌。
徐溪客卻拒絕道:“單論武力,你比我厲害,殺九尾狐的機會比我大……”
他頓了頓,看向還在吵架的另外兩個人:“我們倆比他們年紀稍長,總不能讓他們涉險。”
花重樓幾乎毫不思索開口:“那便不要了。”
“什麼?”
“我說,那便不要了。”他接過徐溪客手中的戰報,靈力化勁,将之震得粉碎。
“第二就第二吧,我總不能讓你涉險。”
等姜仲和馮若水吵完,便見到另外兩個人已經搭了個爐子,悠閑煮酒。
姜仲很自覺接過一杯,一邊牛飲一邊問道:“今天不去打妖了?”
花重樓攤手道:“反正已經幹不過雲亭的劍瘋子了,那麼拼命幹什麼。”
真靈活的勝負欲啊。
姜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點頭:“說的也是。”
倒像是之前在桃李春風許下豪言壯語的不是他們。
人皇曆八萬零一十三年。
花重樓參加的第三次妖禍中,終于超過了雲亭的劍修,拿了天機榜第一。
徐溪客樂呵呵看着新出爐的榜單,雖然最上面那個不是他,但是怎麼看怎麼讓人高興。
“他們叫你倚香君。”
他上下打量着花重樓,話中帶笑:“誰讓你連殺人都要撒花瓣。”
其實也不是撒。
花重樓修的棺花術,殺人殺妖時,會把血肉化作滿天飛花紛然落下,十分殘忍,卻有十二分的賞眼。
花重樓笑着說:“這是美名。”
他看了一眼天機榜上的積分,“你有沒有覺得,遲晝海妖禍,越來越強了。”
天機榜前二十,這幾次的積分,都在上漲。
這說明遲晝海派出的妖族,越來越多。
家族那邊倒是有發現這現象,但是他們也沒探清楚這是為何。
這幾千年蒼玄和遲晝海處于一種相對平穩的狀态,兩邊打打殺殺,卻從來不傷筋動骨。
近來這種平衡隐隐有要打破的傾向。
徐溪客道:“麓湖已經派人去查了。”
花重樓挑眉:“咱們呢?”
徐溪客搖了搖頭。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在有些人眼裡,他們這些王孫貴胄的命,比麓湖沒背景的書生們值錢。
如此諷刺。
花重樓道:“誰活着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好處總不能全讓我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少爺們得了去。”
他掐訣幻出一隻飛蟲,而後飛蟲像是有了自己意識一般,又不斷分裂,轉眼已是一大片。
“咱們身上保命的本事總比麓湖那些窮書生多,你去不去?”
徐溪客這時也收了佘山戰報。
“去!”
永晝海的太陽隐于西天,隻留下些橘色的光,将整個界域照亮——其實不能稱作白晝,更像是黃昏。
他們看向南邊,那裡有座高山靜靜伫立。就連東岸也能看到那剪刀似的山巅。
像是原本一座山,好端端的,卻忽然被人劈成兩半。
那便是佘山來去兩峰。
“聽說佘山是仙人搬山,生造在永晝海的,就為了鎮壓妖魔。”
徐溪客羨慕地看着那座高峰:“仙人永生,又有強大的力量,什麼時候我也能像他們一樣擁有搬山之能就好了。”
花重樓倒是可有可無。
“我不成仙,百年壽就壽百年,萬年壽就壽萬年,死水似的仙界,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