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會結束之後還有一個晚宴。這個晚宴的社交屬性就更明顯了,方便一些人去結交人脈,促成生意。
南城是個内陸城市,經濟發展位居前列,全都得益于政府大力配合招商引資,接納外來資本,而當地也有不少豪門望族,郁家就是其中之一。
“郁大小姐,好久沒見到你了……”
一位身穿魚尾裙的女士笑意盈盈地跟人打招呼,她口中的郁大小姐,此時正坐在紅棕色單人沙發上,百無聊賴地看着那邊泳池上的男男女女。
郁禮回過神,對着她回以一笑。
“的确是好久不見,你今晚這條裙子很漂亮,很襯你。”
魚尾裙女士受寵若驚,又笑着恭維了幾句。
郁家勢頭大,這位大小姐在家族中的地位又是無人能比,早年念書也好,現在做生意也好,樣樣都是完美,人生赢家中的人生赢家。
在場的女孩兒們大多打扮得非常漂亮,花枝招展。唯獨郁禮穿着樸素,一件黑色旗袍,身上一點兒金銀首飾也沒有。但是她氣質很好,反倒是襯得更沉靜。
聽着人在她耳邊講着些沒營養的廢話,郁禮其實沒什麼興緻同她講話,擡眼看見溫語槐到了,于是笑着起身走了過去。
“你來了,今天怎麼到這麼晚?”
溫語槐到的時間其實不算晚,對這種社交場,她沒有太多的興趣。
“有點事。”
“又忙着工作?”餐桌上擺放着不少美食,郁禮從托盤上取了一款,咬了一口,稱贊道:“甜品不錯,尤其是這款龍蝦奶油卷味道很正。”
助理小姐今天晚上也是盛裝出席,她跟在溫語槐身後,餓了好久。
“聽說這次是專門從波士頓請來的甜品師……”
郁禮眨了眨眼,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溫總,你不吃,你手底下做事的助理小姐也不敢吃啊。”
溫語槐有些敷衍地嘗了一口。
很多留學生會懷念當初在國外的時光。但是溫語槐不包括在内,她不覺得波士頓有什麼值得懷念的。吃什麼對她來說也沒區别。
郁禮清楚這位好友是個性格很悶的工作狂。
“咱們過去打牌?”
大約是閑着無聊實在沒事情做,溫語槐點頭同意。“嗯。”
女士們穿着華貴禮服坐成一圈,手邊都放着一疊籌碼,這邊的牌局吸引了晚宴上的不少人圍觀,大家都興緻勃勃。
牌桌上的玩法很多,也許是因為長時間看報表跟數字打交道過多的緣故,溫語槐對打牌提不上什麼興趣。
她很容易就能把牌記在腦子裡,推算對方有什麼牌。
牌局進行到中途,有個穿着黑色短裙的年輕女孩兒上前搭讪道:“溫學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
對面的郁禮正在看牌,她做事的時候最不願意被别人打擾。微微皺眉,伸手對着那個女孩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女孩兒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合時宜,連忙退了回去。
溫語槐倒是沒太大反應,眼皮也沒擡一下,隻是垂眸專注地看着手裡的牌,很快,她又把牌扣在桌面上。
在頭頂水晶燈的照射下,她的眼鏡邊框暈出一圈冰冷質感的銀光。
牌局到了尾聲,郁禮索性放棄,懶洋洋道:“還真是打不過你。”
這局散了,幾個穿着晚禮服的女生起來伸了伸懶腰,攜着好友一起去廁所。
赢家通吃的溫語槐反倒是沒什麼太大反應,似乎輸赢對她來說都無所謂。扭過頭,發現剛才的女孩兒居然還站在那裡,看起來像是有話要說。
“你找我?”
女孩兒受寵若驚似的,露出了近乎感激般的微笑。
“學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兩年前在波士頓我的錢包丢了,是你幫了我。後來我在校園裡見到過你幾次,但是一直都不敢上去認。直到後面我在宿舍裡撿到了你的學生卡,沒想到還能在這個地方遇到你。”
說着,女孩兒從手中的黑色手包裡掏出一張MIT的學生卡,證件照上面赫然是溫語槐。
溫語槐看了眼那張卡。
女孩兒緊張極了,不确定她會不會要。
畢竟學生卡實在是過期作廢的東西,最多隻有一個紀念意義。在她這樣的身價地位面前,這張卡微薄到了極點,自己這點借機攀附的小心思似乎無處藏匿。
好在對方最終還是接過,“謝謝。”
女孩松了口氣,感激道:“應該是我謝謝你當時幫了我才對。我可以加你個微信嗎,學姐?”
有備而來啊。
郁禮打趣的目光掃了過來,隻見溫語槐手裡捏着玻璃杯,修長手指上細細金色戒指蕩着波光。
禮貌地拒絕:“抱歉。我不加私人聯系方式。”
女孩兒有些垂頭喪氣。但仍然不死心道:“我已經給你們基金投了簡曆,以後我們會一起工作的。”
面對這種小孩子一樣固執的糾纏,溫語槐顯然處理地很順手,風輕雲淡,禮貌微笑道:“祝你成功。”
這句禮節性的話卻給了女孩兒莫大的鼓舞,她不再糾纏,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這種帶着強烈社交屬性的晚會上,每個人都會去尋找對名頭很響的人物去社交。搭讪再正常不過。
溫語槐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旁邊的郁禮看得倒是分明,笑道:“這個女孩兒還會去再找你的。”
溫語槐不以為意地“嗯”一聲。
這種情況幾乎每天都能遇到。在金融這種錢紮堆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聞風而動的人,或許是為了錢,或許是為了别的。對她而言沒什麼所謂,也沒什麼區别。
郁禮覺得她這人實在是無趣,便拉起旁邊的助理說:“你覺得剛才過來的那個女孩兒是為了在咱們溫總這裡留下印象分争取錄用,還是為了别的?”
助理想了想。
“可能是為了錄用吧。現在這個經濟環境,一份像樣的工作沒那麼容易找。”
郁禮輕抿了一口香槟,捏着高腳杯,語氣懶洋洋般的,笃定道:“她應該是有别的想法。”
放下高腳杯,郁禮湊近了些,調侃道:“溫總,剛才那個女孩兒過來的時候,特意把裙子往下拽了拽,不得不說,她打算用身材吸引你這一招還真是挺對的,很少看見這麼凹凸有緻的,你真不感興趣?”
溫語槐瞥了她一眼,無聊。
郁禮笑眯眯道:“我知道你對男人不感興趣。也難怪啊,女人身體的确是比男人的美觀。”
溫語槐:“也許我對女人也不感興趣。”
她披上披肩,起身離開。
郁禮驚呼:“你幹嘛?”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