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跟随者員工的指引過去,邢芸驚訝的發現這裡跟第一次探索到的模樣有天差地别……可以用煥然一新來形容。
看台上所有塵埃消失殆盡,無數攝影設備對着秀場,燈光與音樂都恰到好處。哪裡有之前破敗的分毫影像?
邢芸沉思,她發現隻要是員工指定他們到達的地方都會被翻新,說不定大廳跟原本的模樣也大相徑庭。至于員工不同意久呆的地方,比如住房區,則是充斥着陰森恐怖的基調。
天空中的氤氲終于散去,陽光籠罩了大地,微風和煦,路上的草葉随風搖晃。邢芸走過來的時候,有一種被洗禮的通暢感,大腦短暫的放空,讓她的精神也得到了緩解。
機器與引擎的交鋒,汽車的特技表演帶着十足的炫彩,汽車鑽過火圈迤逦出一道火焰的軌迹,場地兩側突然噴灑的彩帶又給表演再度增添了色彩。
邢芸自然也目睹了大名鼎鼎的死亡之吻,後車加速開到前面而後掉頭,與前車的車頭進行親密接觸。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邢芸一眨不眨看向秀場,整個人都被籠罩在緊張感中。
她向後靠去,琥珀色的眼中蹦出了火焰,身上感到熱浪席卷而過,本應該相安無事的兩輛車碰撞到一起,鐵片擠壓的沖擊力讓車頭全都被壓扁,後車更是翻了個跟頭,随後火焰升騰而至。
在場的人有一瞬間誰都沒有說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這就像是一場開端,随後場地又有爆炸聲傳來。
燈光變得昏暗又閃爍,爆炸帶來的煙塵逐漸遮蔽了視線。
俞滟冷靜道:“走。”
邢芸:“往回走,秀場再往前是未建模區域。”
雖然事态緊急,但兩個人還是拿出了最冷靜的姿态。
邢芸忙緊随俞滟身後,她看見了俞滟被汗濕的後背,原來她也在緊張,邢芸脫口而出:“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
“對了,關于這個副本我好像知道了什麼……”邢芸話音剛落就覺得視線震了三震,随後胸口一痛,連着步伐都變得飄飄然。
在大家都鳥作獸散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朝她開了一槍。
她頓時有一種深陷泥沼的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旋轉移動,不斷餐食着她身邊的空氣。
生命的流逝反而讓她變得更加冷靜了,過去如同走馬燈一樣展示在眼前,老爸老媽還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們……看來是不能回到家了。
如果她能有再重來一次的機會就好了……
俞滟也發現了不對,忙去查看邢芸的情況,她發現了邢芸胸前洇濕的血迹,着急想要幫她止血:“堅持一下。”但手卻在要觸碰到她的時候感受到了莫名的阻力。
“怎麼回事……”俞滟茫然的時候,忽然感覺大地在顫抖,有細碎的石塊朝眼前砸來,眼前的場景忽然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們從酒店的賽車秀場變到了賽車的比賽現場,正有幾輛賽車正膠着在賽道上。
俞滟:“賽車場?”
忽然間後車與前車發生了碰撞,後車猛打方向盤而後以時速200邁朝觀衆席沖來,簡直快若閃電,讓人難以反應過來。
賽車撞向了觀衆席,但這并不是最恐怖的。
邢芸眼睜睜看見身邊較高的人攔腰被截斷,還有人當場被削首,溫熱的血噴灑了她一臉,巨大的無助和恐慌淹沒了她。
她僵硬的回過頭去,是汽車的零部件在慣性的作用下高速飛出,如同收割機一樣,所到的地方輕易隔開了皮與肉,觀衆席上頓時叫喊聲一片,哀鴻遍野。
大腦也許是為了脫離這種恐懼還出現了片刻的空白,她感覺到四肢僵硬,想要逃卻動彈不得。
隻是一個豔陽的中午,血水混合着太陽雨從邢芸的臉頰滑落,勞湘雲将她拉走,所有幸存的人臉上都是茫然和惶惑。
俞滟隻是慌了一瞬就鎮定了下來:“簡直人間煉獄……”
邢芸被勞湘雲扶着站穩,頭還是暈的。
邢芸用手抹了一下臉:“血……好多血……”
為了躲避和逃離,有的人在推搡中摔倒,骨骼被踐踏扭曲的咔咔聲還有凄厲的慘叫如同交響樂一樣在邢芸的耳邊此起彼伏,簡直讓她眼冒金星,情緒恍惚。
俞滟咽了口水:“怎麼這樣,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竟然從酒店到了另一個空間……”
邢芸往前走了兩步,查看賽車手的情況,發現他身上已經被燒黑,但邢芸分辨出是柳翠身邊的一位傀儡,也是攻擊她的那個人。
俞滟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都不知道這是好運氣還是還運氣了……一旦到另一個空間出于補償身體機能都會得到回複,隻要沒死受到的緻命傷都能愈合。”
邢芸按了按胸口,那鑽心刺骨的傷痛果然平息了。
雖然如此,但看見觀衆席草坪上的血液,也讓人感到頭皮發麻,她喃喃道:“怪不得老闆的女朋友不想讓老闆繼續這個愛好。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的愛好有什麼不好?”忽然有人踏着草坪上的血前來,笑盈盈的,邢芸努力睜眼去看卻也看不清臉,但從聲音判斷能知道是個女生。
原來老闆也是個女生。
邢芸忙後退着,對勞湘雲說:“是Boss。”
她一邊說一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她嘴唇翕動着,心髒不受控地瘋狂鼓動着,她小步後退,隻想快些逃離這裡:“怎麼辦……”
勞湘雲呆滞:“完蛋了……”
邢芸張着嘴,看着人形輪廓的老闆,拼命想看清她的臉,卻徒勞無功。
“你們現在看到的就是我曾經的記憶,又或者我和我愛人的記憶。”
邢芸看着有些還在抽搐的斷肢,眼皮不住跳着……這簡直是完全無解的一局,時空突然變幻,玩家位置随機分配,完全看運氣的一局……
但貌似也不全是運氣……化沙的柳翠抵擋了危機,路西法護住了易半,于昔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活了下來,但是任娜卻已經睜大眼睛死不瞑目了……她比她的同伴要幸運,她的同伴如今已經找不到殘骸了。
“你,跟我走。”老闆忽然指向了邢芸。
就像是另一場風暴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