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天驕的話一出,氣氛都凝滞了起來。這一句話明顯夾雜着對神的讨好和谄媚,以至于其中窺伺神心思的念頭昭然若揭。
神的眼神輕飄飄落在了他身上:“哦?是個好主意……”
權天驕神色一喜,但下一秒神揮了揮手:“把他拉出去。好大的膽子也敢命令我。”
“不……不是的!”權天驕錯愕,但神冷漠的眼風掃過來,讓他幾乎無法開口。
神:“該經曆什麼……你應該知道的。”
“不要啊!”
權天驕用手抓着地,但還是被無情地拖拽離開,隻在地面上徒勞的留下長長的血痕。
細線的攻擊也就此停下,神像是玩膩了一樣,沒再看邢芸一眼。邢芸的腦中忍不住浮現出了很多疑問,為什麼受傷之後會複原,而且之前受傷的痕迹竟然還保存着。
這一點也不符合熱力學第一定律,即能量此消彼長,不能憑空出現。可複原的肢體不就是憑空出現的嗎?
邢芸想問紅紅,但忽然她又想到了被遺忘的一件事,紅紅可是給她看過身上的傷口啊。按照副本内的恢複速度,應該隻會留有新傷口,怎麼還會有縱橫交錯的舊傷口?
顫抖的紅紅縮成一個團,徹底低下頭,觸手惶恐地将她整個人包裹成球,好似稍微一碰就直接回滾離。但實際上,就算推她一把也隻會像不倒翁一樣的來回晃動。
邢芸走到她身邊,組織語言:“權天驕之前被割掉的聲帶恢複的為什麼那麼慢,之後就算是爆頭那樣慘烈的傷口也很快就恢複好了啊?而且為什麼你身上會有舊傷口?”
邢芸說完,看向滿地的斷肢,她滿腦子浮現出了巨大的困惑和不解,因為按照受傷會複原的情況,不可能存在隻有斷肢存活的情況吧……
因為視覺和大腦被沖擊到了,她到現在才注意到這件事,而注意到之後就不受控地在意起來了,感覺腦子亂成了一個漿糊,她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雖然無限遊戲本身就奇形怪狀,但基本的邏輯總是會有的,眼下如此矛盾的現象,背後肯定有其特定的規則支撐。就如同上個副本都是老闆在作怪,那這個副本也會有一個根本的原因。
同時,她現在能感覺到因為細線而造成的傷口正在複原。
那她身上的傷口跟紅紅他們身上的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紅紅對她的疑問顯得不解:“當然是因為我自願将自己獻給大人啊,傷口是我效忠的證明,如此重要的東西怎麼可以輕易抹去?”
邢芸淡定的點了點頭,把這個新知識輸入到了腦子裡。旁邊的容平安倒是不淡定起來了,因為知道這個消息之前,說明怎麼作都不會死,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說明作是會死的。
“能受傷就代表會死,這你都能這麼淡定?”容平安驚訝。
該說她是莽撞還是大膽?容平安不知道。
邢芸反問:“為什麼不?這難道不是一件有意思的好事嗎?”
容平安感覺面龐有些許的扭曲,這種事情怎麼能叫好事,上街采訪100個人,99個都是不想死吧。
邢芸:“既然規則有允許我們可以受傷死亡的存在,那神不是也在規則框定的範圍内,那豈不是……”
“小心說話!”容平安側對着她,厲聲制止,眼睛瞟着神的方向。
邢芸抿了抿唇,不再說話,看向腳尖。其實如果容平安不說,邢芸也會閉嘴,因為真的完全說出來實在是太冒犯了,冒犯神三次可是會直接被抹殺的,邢芸想摸老虎屁股,不是想鑽老虎嘴裡摸牙齒。
“别魯莽。”容平安一臉複雜,正常人知道會死,第一個反應都是害怕,哪有第一個反應是對抗,甚至還要挑釁規則制定者的:“我要提醒你,跟神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邢芸早就猜到她會這麼說,擺了擺手:“我心裡總是有計劃的,你不幹預我就好。”
“你是我的隊友,如果是我能善後的事情當然不會幹預,但要是鬧得無法收場,我不得不幹預。”容平安的眼神冷了下來,“你要知道,你很弱小,别打不該有的念頭。”
邢芸沉默。
是啊……容平安說得并沒有錯,她很弱小,但如此弱小的她要是再不勇敢一點怕是第一個副本就死了。而神,不就是欣賞她的勇氣才留她活到現在嗎,要是她退縮了,才是真的自尋死路。寂寞了許多個長夜,連神也妄圖尋求些刺激了。
就算是弱小的人總歸也有弱小的辦法。
現在她更需要知道那些不會修複的傷究竟是如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