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工作人員的神,又或者說怒,也承擔着審訊的職責,但與其他審訊室不同,神的審訊室一片祥和。
“想說就說,不想說睡一會兒。”神對審訊滿不在乎。
其他工作人員有所警覺,命令神加強審訊,但他們的命令怎麼可能對肆意妄為的神有效果,那可是副本的締造者。
這讓所有分到神手下的玩家都格外放松,以至于對抗的勇氣都滋生不少,有人有傳音的道具,這份勇氣甚至還能鼓勵到其他審訊室的人。
在崩潰的臨界點上,是神反複撥弄着每個人的理智神經,祂提醒了玩家們公司的話不是那麼可信的。
“别忘了隻有成績最好的才能破格成為工作人員。”
“你們能比上我什麼呢?”
“如果我說不想和你們平起平坐,你覺得公司會留下我還是你?”
“呵呵。”
神有時還會去其他審訊室,輕飄飄問一嘴邢芸的事情,讓其他玩家内心警鈴大作。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對邢芸這麼關心?
大家紛紛在疑惑——祂其實在警告大家不要亂說話,要是供出邢芸的下場會更糟。
但這樣的情況公司豈能視而不理?讓玩家和平的生活,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無論公司對神下達何種命令,都能被祂見招拆招的化解。
神到底是這裡最偉大的造物主,祂行動微末都會對此地帶來磅礴的影響。祂良久的注視更是會帶來如狂風巨浪般的改變。
玩家們隐隐綽綽能感覺到,眼前名為“怒”的玩家所帶來的壓力,能同公司比肩,又或者甚至遠超公司……
除了邢芸等少數人知曉祂的真實身份,其他人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以至于怒和工作人員站在一處時,好些人都會開始質疑起公司的威信。
從神的審訊室走出來的玩家情緒都很平穩,沒有遭遇任何懲罰,這毫無意外的極大的鼓舞了玩家群體。
面對神确實要比面對其他工作人員要好得多。
盡管神的态度要更加冷漠,但祂也不會折磨任何人。
有人和同伴竊竊私語:“這個副本還不錯,允許玩家打入内部,我們算是成功安插進去一個眼線。”
雖然怒在查寝時沒有通風報信,在體檢時也沒有提前通知,但因為審訊時她的表現,玩家們自動腦補了她潛伏時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遲遲在紙上寫不上有效字的人也在思索,供出邢芸究竟是不是一個明智之舉,“怒”太令人捉摸不透了,讓人忍不住思索——怒還有什麼神通妙計?
而且明眼人都明白怒跟邢芸是一個大組的,供出邢芸某種情況下就是逼死怒。
神根本不在意這些玩家們在想什麼,她在自己創建的世界裡無論如何都是遊刃有餘的。祂對公司高層說:“是不是隻要對公司有價值,其他事都不重要?”
領導們無言點頭。
“那何必逼出個幕後主使?我想……現階段讓他們全神貫注去做公司下達的任務,才對公司更好。裁員的事情不急着現在,畢竟真正有價值的說不定還沒發揮出能力呢。”
神對着公司高層陳述利害關系,自然而然坐在了領導者的位置上,還倒了杯水給自己潤喉:“按我說的做。”
當邢芸從審訊室被放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都是懵的,尤其是最後知道是神的手筆後更是大跌眼鏡。
有一說一,她并不相信神會這麼好心。
而她因為捉摸不透神的想法,而變得更加的焦慮,說實在的,如果神沒有對付他們後手,她會覺得神瘋了。
“祂會那麼好心?”邢芸問容平安。
“祂的想法還是不要亂猜了。”容平安在神所在的地方,自然而然竭力扮演着虔誠的信徒。
公司雖然放過了他們,但不代表對他們放下了警惕心,屬于是即害怕玩家團結又擔心公司利益受損。
在公司會議室内,高層領導們集體歎了一口氣:“這很難辦啊。”
神送了聳肩,為此給出了自己的提議:“那為什麼不幹脆想辦法控制住他們。”祂說到這聲音高了些,“我看用利益捆綁他們挺容易的,不是有很多人已經因為利益決定背叛了嗎?”
管理層們愣了愣,稍加思索後就同意了神的建議:“是啊,他們哪裡有什麼團結和信任呢?”
工作人員笑了笑,看着神的眼睛:“不愧是我們的優秀員工呢,你的話真是令我們茅塞頓開。”
神挑眉:“那是自然。”
而神的提議就是——給員工們可以破格成為工作人員的希望,讓他們某些人享有工作人員的待遇,從内部瓦解他們。
這讓某些玩家們在求存中的處境變好,實則整體變壞——有了小部分特權的員工自然而然向着公司,甚至在玩家中産生了另類的階級組織,被公司有待和沒有被公司優待的,産生了别樣的階級差。
在這場神和玩家的博弈中,邢芸不斷警醒着周圍的人:“不要陷入公司的圈套,我們的目标不僅僅是這一個副本,圖書有整整十四層等待探索,比僅僅一個副本的價值大多了。”
其他人并沒有多在意邢芸的話,隻有米妙芙聽得格外認真。
而米妙芙對這些話顯得欲言又止。
她最終還是找上了邢芸:“你真的很厲害,能言之鑿鑿說出虛無缥缈的話,畢竟圖書館根本就沒有第十四層。”
邢芸人都傻了,畢竟外面數就是有第十四層啊。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來,面上仍然很淡定地看着米妙芙:“這個副本我可不希望玩家先開始内讧。”
“神就是要找一個人……然後用虛假的承諾将他永遠困在這。我們都是陪襯的炮灰。”米妙芙歎息着,“你和怒走得比我這個隊友都近。”她摸了摸下巴,“我想說……你應該能知道的更多……除非誰能夠把神的神力掏空,不然怎麼能離開無限遊戲?。”
米妙芙輕拍邢芸一下,卻給邢芸心裡一驚。
“我怎麼可能比你這個隊友知道的更多。”
“呵呵。”米妙芙輕笑,“祂跟我呆在一起可從來都沒有笑過。”
“祂也沒對我有什麼好臉色。”邢芸撇撇嘴,她可不稀罕神的笑,說完這句話,邢芸發現米妙芙正直勾勾看着她,“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