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棱炚又冒出一句:“目闌,我不是兇手。”
目闌冷冷地說:“我知道。”
雖然棱炚這人身上有諸多疑點,但目闌并沒有将重點放到這個猜測上。而且目闌猜疑過很多人,凡是在駐紮地的人,都被他推測成兇手過,隻是最終都因為理論不足以支撐而放棄。
剛才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目闌在想,要是棱炚可以對自己毫無保留,那他下一次絕對不可能再對棱炚做出這種猜想。
隻可惜,棱炚沒有按照他想的那樣做。
為了大家的安全,也為了專案組便于問話,大家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駐紮地。沒有批準,不得外出。
目闌對這一條意見很大,他又不是軍方的人,憑什麼要遵守他們定下來的規矩?
結果專案組中一名來自二軍隊的中将,當場掏出一份由上面層層簽批下來的文件。
封面寫着幾個大字:特批目闌為北四支隊上尉。
衆目睽睽之下,目闌沒有接過東西,隻是問:“軍方做事随意到這種地步,連本人确認都不需要嗎?”
二軍隊的中将一臉慈祥地看着目闌,他說:“軍隊一般不怎麼招Omega,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孩子,别開心壞了。”别說錄用Omega了,像這種沒有軍功直接提升的Alpha都少之又少,更不要說目闌先前連軍籍都沒有。這還是元帥提出後,那邊連夜給目闌錄入的信息。
開心你個大頭鬼!
目闌扯過這份見鬼的文件,他不是不想進軍隊,隻是這也太草率了。不遵循規章制度,不按照章程辦事。目闌本人都是見到文件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成了軍方的人。
有那麼一個瞬間,目闌以為二軍隊的高層都被集體奪舍了。
目闌忍不住問候:“你們精神都正常吧?”
中将笑得像個假人:“很正常。”
“我的軍服呢?”目闌拿着文件問。
中将笑着說:“今天上午才簽下的文件,你的軍服還在路上。”
一石掀開千層浪,很快目闌被破格錄用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駐紮地。大家都是經過重重考核,被選進來的,就算是有破格錄用,那也是有過重大成就的人。
而目闌什麼都沒有,搖身一變就和他們一樣穿上了軍服。二軍隊的人中不滿的聲音還算少,畢竟這麼多天的相處,他們知道目闌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
一軍隊那邊不滿意的可就多了去了,雖然目闌都不是和他們在同一個軍隊,但一想到軍方竟然允許出現這種程度的優待,他們覺着很不平衡。
因着異能者的事情,他們本來就見不慣二軍隊。現在得知軍中的規章制度全被破壞,内心對二軍隊的鄙夷更甚。看見目闌這個話題中心者,更是沒有好臉色。
目闌不是沒發現周圍的變化,隻是他現在還沒功夫去搭理這些人。
晚上喝藥湯的時候,目闌發現罐子底層有一個圓形不明東西。
他将那東西打開,裡面有一張紙條:淩晨兩點,西北方向第二個山丘處見面。
專案組來到後,這邊守衛森嚴,絕對不可能讓外面的人進來。可如果是那個内鬼,那确實是防不勝防。
廚房裡誰都可以進來,誰都有機會放東西。目闌排查許久,也沒有确定下來是誰放的紙條。
到了淩晨一點半,目闌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他聽着帳篷内兩道平緩的呼吸聲,悄無聲息溜了出去。
他和專案組打了申請,故而從駐紮地出去的時候,那些人沒有攔住他。
這件事目闌和專案組彙報過,卻沒有和棱炚說。他覺得既然棱炚不願意對自己敞開心扉,那自己也沒必要事事都和他一起。
西北方第二個山丘離駐紮地約莫有十公裡,目闌快到的時候捏了下衣領上的黑色“紐扣”。
這是專案組給的通訊儀,這個東西是實時記載。他這裡稍有異動,那邊立即會知曉,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提供支援。
山丘不高,目闌三兩下便爬了上去。借着月光,他可以看見山丘頂上全是灌木,這樣的環境藏不住人。
目闌環視四周,空蕩蕩的,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
耳朵尖動了動,目闌的聲音打破寂靜:“縮頭烏龜,不打算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