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神被盜,一軍隊上校被分屍,異能者被殺,這已經不是一起普通的惡意殺人案。好在早前便已經清過場,現場除了目闌,隻剩下軍方的人,不至于讓這些消息洩露出去,引起民衆的恐慌。
上面接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緊急成立專案組。為保證公平,專案組中成員分别來自三方軍隊,避免偏向性。
自從專案組來到駐紮地後,原本在這邊的人開始接受無休止的問話。就連目闌也不能幸免,被約談了好幾次。
由于時間緊迫,沒有專門的談話室,臨時搭了四列軍用隔音帳篷,擠在駐紮地裡面,顯得很突兀。
從D2号帳篷出來的目闌,正好碰見從對面C2号出來的棱炚。他看向棱炚的時候,面上的表情很木,顯然是被這三天兩頭的問話給弄煩了。
“你覺不覺得我們更像犯人?”目闌回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帳篷,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棱炚沒說話,默默過去在目闌的肩膀處輕揉了一把,然後給了目闌一顆糖。
在進去接受談話之前,目闌已經喝過藥,也收過棱炚的糖了。現在這顆……他順着手掌向上看,視線落到棱炚那張長相優越的臉上。
真奇怪,好像看見對方的臉,目闌心裡的煩躁就消散了幾分。
“他們懷疑偷殺神的人就在我們這些人中間,所以弄出這麼大陣仗,就是想驗證這個猜想。”棱炚說。
殺神這麼重要,泰勒必定是随身攜帶。能繞過這麼多人的視線,悄無聲息盜走殺神,明明這人在一軍隊中的可能性更大才對。
目闌:“那他們該重點關注一軍隊的那些人。”
原想直接把糖放盒子裡,可目闌想到棱炚還在旁邊。他不想被對方看見,隻好打消這個念頭。
棱炚又說:“根據他們的說辭,除了泰勒,他們沒有一個人在那天上午單獨行動過。”
棱炚和目闌并肩走着,兩個人的身高相差無幾,夕陽的光投射過來,拉出了兩條一樣長的影子。
目闌盯着這兩道影子,說:“他們之中,有可能有人在說謊。當然也有可能是偷盜者悄無聲息潛伏進駐紮地偷東西,沒有留下痕迹。”
說到這裡,目闌指着地面影子:“兇手在暗處躲着,我們連他的影子都看不見。”
目闌做了兩種猜測,隻是他覺着第二種發生的可能性不大。駐紮地有角木和棱炚兩名異能者,他們比起常人對異能的變化更敏銳。如果有陌生異能者潛入,他們不可能沒察覺到異常氣息。
這樣想來,目闌隻感覺專案組的推測沒錯。他們之中,一定有内鬼。
“我以為這一次,二軍隊這邊會再派遣異能者過來。”目闌說。
角木死了,他還以為會有新的異能者來補上。可出乎目闌意料的是,這次來的都是普通人。
“軍方和異能者的關系,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
棱炚說出他的觀察,表面上二軍隊這邊尊敬異能者,給予異能者全基地最好的待遇。可實際上,棱炚總覺着他們更像是在互相利用。
不知不覺,他們走成了一前一後的狀态。目闌聽着棱炚的話,心裡想的卻是别的東西。他看向眼前的背影,餘晖落在這人的肩章上閃閃發光。
棱炚和軍方的關系也是表裡不一,面上是軍方的少校,實際上,連敵友都不甚分明。
“棱炚,在看見泰勒屍體的那一瞬間,我懷疑你是兇手。”
目闌看着眼前的人停住腳步,棱炚回頭,他沒有因為被質疑而解釋什麼,隻是問了一句:“現在呢?”
“角木死的時候,你和我同時都在駐紮地,這麼多人看着呢。”目闌說。
這話說得有點微妙,在兇手作案的時間點,目闌明明就和棱炚在一起。在這種證據确鑿的情況下,他竟然沒有直接了當地說信任。
棱炚沒有生氣,他轉過身來,如黑寶石一樣的眼睛盯着目闌。他說:“療愈師說過,你不能思慮太重,你應當遵循醫囑。”
“從看見你的第一眼,我的直覺就告訴我,你不會是我的敵人。”目闌摩挲着剛才棱炚給的糖,繼續說,“而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可以成為盟友,我可以告訴你我想做的事情,但作為交換,你也不能有隐瞞。”
為了加大誘惑力,目闌将那枚骨哨拿出來給棱炚看,他說:“想不想知道,我通過它看到了些什麼?”
以棱炚之前對這東西的重視程度,目闌笃定棱炚一定會心動。
可是沒想到,棱炚開口,嘴裡說的卻并非是目闌想要聽的。
他說:“我隻是個有點秘密的普通軍官而已,并且我身上最大的秘密都已經被你知道了。”
說到這裡,棱炚看向骨哨:“既然它認你為主,那麼它,包括它帶給你的東西,都是你的所有物,我無權過問。”
聽完棱炚的話,目闌收回骨哨,一張臉迅速冷下來。他已經主動遞出橄榄枝,可對方竟然不要,真是一件令人感到備受打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