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經曆過一場戰鬥,目闌的體力流失嚴重,他需要短暫的歇息。兩個人沒有在這裡過多停留,先就近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落腳。
才坐下來,目闌又問:“你怎麼過來了?”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處荒廢了的住宅,原住民因為不願成為野火的一員而失去了生命。
近期内變種出現,野火的人大多在變種出沒的地方活動,這裡巡邏的力度沒有其他地方強。
無人居住的緣故,生活所需要的能源早已經停止供給。棱炚轉了一圈,在破櫃子旁邊找到一瓶沒開封的飲用水。
“看你這麼久沒回來,我擔心你。”
棱炚說着,用被水浸濕的手帕仔細擦幹淨目闌臉上的血,沒有要提及竊聽器的打算。
目闌沒有追問,把取了無數人性命的弓随手放在旁邊。先前有幾個人離目闌太近,他用匕首解決的他們。布袋上不可避免地沾了血,現在還沒有幹透。
棱炚瞥了一眼,伸手要去摸。
手指差點要觸碰到的時候,被目闌攔了下來,他說:“髒。”
棱炚說:“洗幹淨就好了。”
聞言,目闌認真地想了想,說:“血漬,好像很難洗掉。”
棱炚:“可以的,交給我。”
“嗯。”目闌嘴上答應,手上卻沒有允許棱炚去摸布袋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疲憊的緣故,目闌有些不在狀态。若是在之前,他不會和棱炚過多探讨這種沒有意義的話題。
“不用了。”目闌又說,“換個新的就行。”
棱炚也不是一定要去摸那個布袋,他收回手,把食盒打開:“先吃飯。”
目闌一邊咀嚼食物,一邊想自己不對勁的原因:或許是剛才大開殺被棱炚看見了。
其實看見了就看見了,這又沒什麼。殺敵人而已,棱炚先前在石林用異能殺的野火成員,比今天目闌殺的起碼多了三倍。
隻是野火成員撤退後,目闌看見遍地的屍體,莫名想到那個Alpha說的話——他們是“同類”。
Alpha不是人,他也不是人。
目闌會忍不住想,棱炚會不會介意自己喜歡的是一個不知物種的東西。
但這個念頭很短暫,目闌很快想明白了。
棱炚介意又如何,不介意又如何?總歸都是他的人。況且,他們同樣沒有從前的記憶,又同樣都瞞着别人有秘密。看起來在某些方面,他們天生一對。
想完這些後,目闌又想起來追究棱炚的“罪行”。
“你怎麼出來的?”目闌語氣微冷,“你把鎖鍊掙脫了?”
“目闌。”棱炚不慌不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反問,“你出來的時候怎麼答應我的?”
他的指尖虛點了下目闌受傷的手臂,那處的血還在滲出來,将黑色的布料浸濕。
目闌下意識要将手朝後面藏,可又想到現在藏已經于事無補。他有些意外,從見面到現在,棱炚一直沒有提到他的傷口,他還以為對方沒有發現。
看目闌露出吃驚的表情,棱炚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樣明顯的傷口,怎麼可能藏得住?棱炚見他的第一眼就發現了。
可當時目闌的狀态不對勁,棱炚擔心他是被什麼影響,或者精神上受到了什麼幹擾,因而沒敢輕舉妄動。
現在見目闌明顯已經恢複正常,他才開始“追責”。
這樣算起來,兩個人都沒有完成對方給自己的叮囑,好像誰也沒資格去計較誰的不是。
棱炚放下餐盒,繞到目闌的另一邊,仔細檢查着他的傷。
“傷到骨頭了。”
現在目闌也沒有要繼續吃飯的心思,看着神色嚴肅的棱炚,他輕輕摸了一下對方的手腕。
目闌見對方的表情沒有緩和,暗自覺得可惜,現在尾巴被藏在衣服裡面。要是能用尾巴尖去做剛才這個動作,興許棱炚會更加受用。
“别擔心。”目闌說。
這種程度的傷說嚴重也不嚴重,有療愈師在的情況下,能做到恢複如初。
棱炚簡單地進行了止血和包紮,打結的時候,他問:“野火的人撤退後,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