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有一對兄妹被父母獨自留在家中,到了晚上他們很害怕。突然聽到有人敲門,那人說是他們的遠房親戚,受二人父母所托,今晚來照顧他們。
兄妹倆信以為真,就這樣被哄騙開了門,将人迎了進來。那是個高個瘦削的女人,全身裹在黑袍下,兜帽深罩着腦袋,看不清正臉。
睡覺的時候,哥哥睡在床的這一頭,妹妹和客人睡在另一頭,哥哥半夜浸着濕透的床褥醒來,聽着吱吱的嚼豆子聲,拍了拍妹妹:“你聽,什麼聲音?”
妹妹似乎在吃着什麼,含糊道:“哥哥,不要吵到客人。”
哥哥不敢再發出聲。他就默默聽着這奇怪的咀嚼聲,在粘膩腥臭的床單上睡了一夜又一夜。
等父母回來的時候,發現妹妹死了,哥哥睡在那染滿鮮血的床單上,再也叫不醒。
趕路的途中,為了不讓氣氛太冷清,伊織自顧自地說着她從相原修那聽來的故事。
相原修是跟伊織同期進入鬼殺隊的少年,因為都學了水之呼吸,兩人是很好的朋友,最近一起升到了甲等。
銀子停在伊織胳膊上,焦急給人啄了兩下,嗔怪追問道:“然後呢?然後呢?”
伊織拿出些松子喂給銀子,繼續繪聲繪色說着。
後來大家都在猜測,那女人到底是不是惡鬼。如果是,為什麼不吃哥哥。如果不是,那妹妹又是怎麼死的。甚至還有人說兇手是他們的父母,故意将這兩小孩殺死,然後僞裝成惡鬼來過。
時透無一郎走在伊織身側,聽着這既像鬼故事,又像懸疑故事的怪談。沒有走神,綠眸生輝,出聲問道:“妹妹的屍體有什麼異常嗎?”
伊織喂鳥喂得正開心,沒想到霞柱會對這故事感興趣,回想着相原告訴她的細節,連忙補充道:“妹妹的右腿沒了。”
“傷口呢?”
“很平整,據說像被鋸子鋸過一樣。”
不過這種無從考究的故事,隻能随便聽聽,細想不得。
可能時透無一郎也知道這點,靜默不語,沒有再詢問下去。
氣氛又變得生冷,伊織完全見怪不怪。時透對外界不再像年少時那麼漠不關心,但寡言少語的習慣一直保留着。
還好有銀子在,這些年銀子對伊織放下了偏見。隻要有它在,一點都不會讓伊織的話掉地上,它氣憤道:“肯定是鬼幹的。”
伊織連連點頭:“我也覺得。”
一人一鴉嘀咕了半路,倒不覺得路途漫長,時透就在旁邊安安靜靜聽着。
聊完後,伊織回到正事,問起霞柱這次要去哪裡滅鬼。
主公見有這次時透帶着,就沒有額外布置給她,以緻于伊織和鎹鴉現在都不是很清楚此行的任務地。之前偷偷問銀子,結果說讓她自己去問時透。
“森鳥縣。”時透淡淡說着。
“诶,”伊織聽到這個地名,發出驚歎,“相原修家就在森鳥縣。”
時透聽着這個越來越耳熟的名字,餘光掃過伊織問道:“相原修是誰?”這些年聽到過好幾次,但是無法将人名跟臉對上。
伊織想了想最近相原修出現過的場合,解釋道:“就是上周在門外的那個人。”
雖然伊織很想讓相原修在那種時候有多遠走多遠,但沒辦法,相原修就是要存心來看她笑話。主要是一個笑話四年還不過時,那已經得到了升華。
當時伊織也是毫不意外地沒使出霞之呼吸·壹之型,門外傳來隐約笑聲,看得出已經在努力壓抑了。
時透無一郎聽到聲音,徑直走過去打開了那扇門。相原修就樣筆挺地倒在院内,臉朝地背朝天,被當場“逮捕”。
看熱鬧的不止相原修一個,但大家從門縫裡看見霞柱過來了,都如飛鳥走獸四下逃竄。不知道哪個沒良心的還不忘給相原修推了一把,送他進來“受刑”。
那是個二十歲的青年,一頭金發,眼眸似剔透的紫曜石,有着東方内斂含秀的五官,眉骨挺翹又不露鋒芒,整個人如流水清泉般溫潤,又端得明朗大氣。鬼殺隊的普通隊服,硬是讓他穿出不着調的倜傥。
摔倒後的相原修大大方方地爬起來,并沒有狼狽的姿态。他笑着跟時透和伊織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兩腳抹油往門邊靠去,準備開溜。
“有什麼事嗎?”時透無一郎神色清冷地問道。他不喜歡院落吵鬧,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發現外面有人在圍觀。
這些年鬼的動作平息了很多,除了主公臉上的紫色疤痕,面積從四年前的額頭擴大到鼻翼,半隻眼已經看不到光亮,其餘變化都不大。就好像一切被按下了暫停鍵,日子循環往複地過着。
但鬼殺隊成員也沒有清閑到哪去,白日應該補覺或者訓練,怎麼會有空在這裡閑逛?
相原修忙擺手說道:“沒事沒事,霞柱,我就是路過。”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抿嘴笑了笑,有個小小的梨渦。
時透無一郎似是不解,他的院子是主公特意安排過的,不與别的院子挨在一起,與甲等隊員的住宅更是隔了數裡。
時透無一郎問道:“你是過來訓練的嗎?”
最近在柱合會議上,主公提起過聯合訓練的事,想讓柱能夠特訓一下非繼子以外的人。現在就要開始了嗎?時透無一郎回憶着最近是不是忘了什麼。
本想裝作不認識這人的伊織,看着霞柱思緒被越牽越遠,肇事者還一臉無辜地站在門口,被迫過來圓場,歉意道:“霞柱,我晚上有個任務,相原修他提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