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家是公子說了算,公子若是有心,田嬷嬷便不會防賊似的防着自己和雲疊了,況且田嬷嬷也就看着嚴厲,除了那日罰跪便再沒責罰過她們。
她沒什麼野心,隻想平平穩穩地将日子過下去。
可雲疊卻是心比天高,隻要與公子有關的事便會分心打聽,成江和懷人這幾日忙裡忙外的模樣就讓她上了心。
大概是看出了她想老實過日子的想法,相比對雲疊的防備,田嬷嬷對她還算放心,有些事也沒瞞着,所以她知道了公子今日的飯食都是住在隔壁的盛家姑娘做的。
畢竟是同一個地方出來的,寸心有心提點,可見雲疊着了魔似的模樣又不知該如何勸說。
丫鬟各有心思,成江卻隻想将飯食送到。
他直接将食盒送到了膳廳,沒像之前那樣換了碗碟。
蕭南山并不是獨自用膳,他身側還坐着張大夫。
“讓我看看那小丫頭做了什麼好吃的。”自從嘗過盛錦水的手藝,一到飯點張大夫便會準時坐在膳廳等候。
冒着熱氣的菜相繼上了桌,蕭南山午時難得用了兩碗米粥,遲些又嘗了塊糕點,本并不覺得餓。
可等成江将一道道吃食擺在桌上後,終于有了絲饑餓感。
不過他長久沒有正常飲食,張大夫不許他一次吃太多,用幹淨的筷子夾了些到空盤裡,剩下的則貪心地擺在自己面前。
見蕭南山沒有反對,成江欲言又止。
蕭南山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用起了飯。
張大夫愛吃魚,卻不愛吃酸甜口的魚,吞下肚後不禁嘀咕了一句,“青魚怎麼做成這個味道,該和白魚做成魚圓,或是做成魚片才美味。”
蕭南山聞言不置可否,隻用筷子夾了魚肉,沾滿醬汁送進嘴裡,無聲反對。
飯畢,張大夫邊摸着自己滾圓的肚子消食,邊對成江招手,“拿你家公子的茶葉給我泡壺茶,要放在書房裡的那罐。”
想起那罐茶葉的去處,成江擡眸看向公子,不知是否該如實告知。
“那罐茶葉沒了,成江去泡一壺碧螺春來,”蕭南山放下筷子,接過成江手裡的濕帕子擦淨雙手後淡淡開口,“鐵觀音秋茶也已經在送來的路上,這幾日便能到。”
早前嘗了盛錦水做的糕點,軟糯香甜十分美味,唯一的瑕疵便是灑在糕點上的茶粉差了些。想起自己還有罐從中州帶來的好茶,蕭南山便讓懷人與食材一同送去了,也算是為那祈願糕添點滋味。
他用的都是好東西,想起碧螺春和鐵觀音秋茶的滋味,張大夫很是期待,便沒再追問。
*
有了盛錦水,成江和懷人不必再憂愁每日飯食,總算是松了口氣,對她也越發恭敬。
而盛錦水日日變換着花樣料理吃食,手藝也是突飛猛進。
除了負責一日三餐,她也沒閑着,其間又去了南市幾次,可惜至今還沒想到做什麼生意。
盛安安倒是提議過做吃食,但盛錦水覺得自己會的都是些做工複雜,模樣精緻的菜式,并不足以撐起一家食肆。且開了食肆後,便要時時待在後廚,耗費精力不說,賺的還未必有租金多。
南市不比碼頭,來往的都是喜靜喜潔的人家,除了下廚,其實她更擅長的是給人上妝梳頭。
一想到做什麼營生,盛錦水便覺得頭疼,再加上安洄要繼續讀書,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隻是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盛安安見她如此煩惱,便讓她暫且将這事放在一邊,先過了廟會再說,到時去廟會逛一圈,說不定就能想出來了。
多想無益,盛錦水也覺得先要将眼前的事辦好,便将鋪子抛到腦後,一心準備廟會。
祈願帶早就繡好了,趁着盛大伯送來桂花和紅棗時,搭着牛車将祈願帶送到了雲蘿寺。
回來後她又做了些糖桂花,原先的也到了時候,不過做的量少,盛錦水便隻做了幾塊桂花糕給自家人和隔壁林家嘗鮮。
白日準備一日三餐和做祈願帶,等從廚房出來,她也沒急着休息,而是就着燭火處理多出來的絲線。
盛安安見她每晚都要将絲線劈開梳順,早就奇怪了,“阿錦,早前我就想問你了,怎的買了這麼多絲線,還多是同色的。”
不過盛錦水并沒有回答,隻是笑笑,賣了個關子,“過幾日你就知道了。”